依旧的温柔的语调,依旧是温柔的动作。明明是在被惩罚世界中晦涩到连他自己都提不起精神装饰的自己,竟会得到这人的痴心爱慕,也是世事难料。
方坤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收好,披着身上尚带有庄柏体温的大氅,垂眸神情有些飘忽。
一路两人难得沉默,庄柏不同于以往一接触到方坤就扒上去的表现,即便扶着方坤,也一直守着该有的距离与礼仪。直到将人送到轿子前,他才突然上前两步。
方坤抬眸,眼神锐利,条件反射性想:如果这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对他做些什么,他该怎么办?是回吻回去,还是再次狠心推开,亦或者先拉到轿子中再考虑下一步动作……
思忖间,庄柏却已停在了他身前半步远,他的手轻轻搭在那件玄色大氅的系带上,温柔道:“这是母亲花费了数月时间绣制而成,不能随意外送,实在抱歉。”
已经在脑内演化完数个应变剧本的方坤:“……”
已经准备就绪、就待随时探头准备救主的大岚:“……”
庄柏轻柔的将大氅解了下来,重新披回自己肩上,催促道:“快进去吧,外面冷。”
方坤:“……”
【石砚的脸,是茫然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道是有情却无情,厉害了,我收缩自如的殿爹!】
【为我中央空调大殿爹点赞,终于在那群眼粉面前扳回一城了!哟吼!哟吼!】
直到披着玄色大氅的庄柏走远,方坤才如梦初醒,捂唇,噗的吐出一口血。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前方渐远的身影,在心中与大岚咬牙怒斥:“欲擒故纵成这样,怎么可能追上的我?!”
这样想着,他深呼吸一口气,忽视心底那丝不舒服,果断转身,踏入小轿。几名孔武有力的黑衣壮汉,利落的抬起小轿,动作轻盈的向山下走去。
轿中,方坤猛咳了几声后,将血帕收起,神色复杂的抚摸着铺满轿内的大红狐皮褥子,垂下眼帘。
当初说什么会将黑的、白的毛皮一起送给他,结果一耍脾气,黑色狐皮还不是自己披着,不给他了吗?!呵呵。
既如此,方坤抬眼,就让庄府抄家吧。
抄完家,那些该属于他的狐皮就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