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杭知府内。子时。
宋文一脚踏进自己房中,许是夜间与众人欢闹,酒喝得多了些,这会入屋他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视线晃荡间,兄长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宋文抬手,略微打了个哈欠,问,“哥,还没睡么?”
宋子誉转头,望见自家小弟一副混不吝的浪荡模样,面上一紧,低声斥道,“最近局势不稳,你给我安分些!”
“啥不稳啊?不就是那小皇帝病得久了些么?”
宋文满脸不在乎,正想继续再说道说道,却见兄长面色愈发阴冷。恰好此时窗外寒风吹过,他身子猛地抖了下,方撑直腰身,正色道,“哥,那段宏带来的物资您可收到手了?”
“那么多粮食棉被啥的,嘿,还真是发了!”
宋子誉摇摇头,回他,“没那么容易,这灾情摆明没那么严重,他哪肯多拿出物资来?”话罢,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修长的一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朦胧夜色中,宋文隐约瞧见了兄长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似冷笑,又似嘲弄。然而再一定神,却又什么也没了。酒醉后的脑子思绪混沌,他懒得想再多,在与兄长说完最后一番话后便径自回房准备歇息了。
“哥,你就是想得太多,操心病又犯了。我看那段宏,玩起来比我还会呢。又是马上与女子狎昵,又是约咱明日游湖的。那物资,哈,只怕是他自个最近都玩癫了,忘了给您呢。我明日就去提醒他一下。”
宋子誉见他将此事说得那般轻而易举,也懒得再与他争执,只挥了挥手,便从他房里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宋文便去赴约与一众富家子弟一齐游湖了。上了船后,他看见那状元郎正望着湖面,侧脸的棱角和光影显得十分冷峻,与平日里玩乐调笑的模样十分不同。
宋文咂摸了下嘴,扬声唤他,“段兄?可是等得久了?”
赵德泽转回头,面上浮起浅淡的笑意,整个人脸上的棱角在那一瞬间仿若被碾磨平展开来,看着十分温文无害。
“诸位莫不是被哪家美人给缠住了?可叫段某好等啊!”
这话一出,众人倒是都笑开了。有的甚至还因此展开话头介绍起这附近的歌女名妓来,有的则向外探出身子吩咐船家开船。
“你们听说没?那醉欢楼最近新出了个花魁,听那老鸨说已是年逾二十了,偏生这样貌,倒像是个尚未及笄的女童。”
宋文噗嗤一笑,问道,“难道你们都有恋童癖不成?就这也能选为花魁?她要是到了我床上,只怕我都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