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见到憔悴无比的白雍寒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祈祷未能成真,一切并非江湖谣言。
两两相对,皆是惘然。
沉默许久后,白雍寒先开口,“对不起,我知道不是她,可我护不住,只能让她先逃离此处再作打算。”
她的医术独步天下,武功却并非强项。
清平下意识地回道:“多谢……”
她的唇几番颤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师父呢?”
白雍寒转身,“我带你去见她。”
药泉底,女人双手合十交在胸口,眼眸紧闭,长发随水摆动。
“她现在看上去很安静,是不是?”白雍寒俯下身子,乌发低垂,漂浮在水里。她伸手轻轻在女人唇上摩挲,“我一直很喜欢她睡着的样子。”
眉目安详,带着不合时宜的稚气,总是对世人抱以天真。
“谷主医术冠绝天下,何况春寒为你所制……”清平强撑着长天,才不至于倒下。她的声音喑哑,说至这里时,眼中不由燃起了一点微末的光。
一滴泪顺着白雍寒的眼角落下,滴入水面,惊起小小涟漪,“她离开的第七年,我用情花制了一味春寒。世间百毒皆有解,唯有春寒无解。我想她负我良多,若是再见不知会如何伤我心,不若我直接先杀了她。可我又舍不得她死,见她受苦肯定会忍不住医她,不如早些准备一味无解之毒,若她再负我……”
她的声音破碎,字字泣血,“可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能解世间毒,偏偏解不了自己亲手制的春寒,我能救天下人,偏偏救不了她。”
清平低声问:“那……月呢?”
白雍寒摇头,“秋水、春寒……一个很低级的栽赃术,可他们却不信,我怕她落入宗家人手中会出什么事,也实在、实在无暇替她查证清白,只能先告诉她密林机关,让她先离开。”
被小心收着的木匣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清平的心也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腥甜涌上喉头。
清平想,她在为宗汉之辛苦夺药之时,师妹竟被他们这样欺侮吗?
月当时也定是极难过,但她难过还不及消,那群人便朝她举起了剑,叫嚣着要将她收押,逼她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