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项渊要从桶里站起来,赵慎急忙撇下棉布巾,红着耳朵尖出了浴间。项渊闷笑,俩人里里外外都熟悉多少遍了,这人还是这么面皮薄。
沐浴后舒舒服服出来,项渊就见外间桌子上摆好了冒着热气的汤,还有几碟子卖相很好的家常菜肴。
“叫了外卖?”
“外卖?”
项渊咳一声,走过去坐下。“这是哪家酒楼叫的?”
赵慎有些不自在。“是悦来食肆的,我打听过,他家铺子虽小,可上灶的却是几十年的老手,做东西很有特点。你尝尝看?”
项渊夹了一筷子焗南瓜放进嘴里,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鸡汁春笋,点点头。
“嗯,还成。”
赵慎听了笑下,也坐下一起用饭,
“林宏怎么样了?”
一起用饭这么久,赵慎已经很习惯在吃饭时和项渊时不时聊点家常什么的。听项渊提起这件事,便把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讲了一遍。末了,叹口气,很为林宏担忧。
“瞧着不大好,整日恹恹的,听说是张秀林找人下药,受了打击,更是打不起精神来。”
“他和张秀林一向要好,为人又过于严谨,这次受了牵连,心里头定然难过。”
“也不知张彦是受了他们白家什么蛊惑,居然敢买通下人来下泻药!那个白文景就这么值得他冒险?哼,这回被通判大人审出来,我看他还怎么科举!白家还保不保他!”
项渊缓缓咽下一口菜。“你说那个小张哥提到白家下人?”
“嗯,是说了一嘴,不过王通判很快就不叫他再说,直接发话把人收押,说是等知府大人审问。我觉得不对,暗地里叫人打探,你猜怎么着?”
项渊对着赵慎这幅神秘兮兮的表情,不禁觉得心里痒痒的。
“怎么着?”
再开口,声音变得低哑,热气喷到距离不到五厘米远的赵慎面上。
可惜赵慎此时全副精力都放在案子上,根本没察觉到这股暧昧气息。
“跟张彦搅合的是白家二房,根本查不出白文景参合的迹象!这样一来,只怕不能夺了他的功名,出口恶气!”
项渊把整件事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哼哼冷笑几声。
这种事,在他作为项大少时见过听过的不要太多!
若是他没料错,那白家二房恐怕是想借着这次乡闱打击大房的白成。之前的流言就是铺垫,先是找个最近风头最盛的(比如他项渊)拎出来和白成对上,不管结果怎样,最后展示给世人看的,就都是流言所说的样子。若是白成因此乱了心神,或是对他怀恨在心,恐怕要牟足了劲头想要在乡试一决高下。而接下来的计划,就是下药。借张彦那蠢货的手,把项渊毒倒,叫他参加不了乡试,那么好了,最后不管白成乡试结果如何,都逃不掉一个因妒生恨,下药害人的罪名。一个不好,功名都要全被剥夺,名声就全臭了。
至于,张彦,项渊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个蠢货,被人利用的彻彻底底。恐怕他在下药前,还以为自己是在像白成表决心。
至于白家二房对外的说法,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