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章家族因常年做米粮生意,几番买卖,倒是看出来里头的猫腻,只不过他们一介商贾,给十个胆子,也不敢掺和到里头来。
这次若不是项渊写信过去,许汉章绝不会漏出消息。
“硕鼠硕鼠,胆大包天啊!”
之前以为三府不过是贪腐严重些,不想深究下来,却是问题重重,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要抄家砍头的大罪。如今又有庆王这一码,不知有多少不怕死的掺和进来。
只怕等将来这些事了,三府官衙要空出一大半的职位来。
许家庄人口少,又正逢初冬时节,大清早的,外面几乎没有活动的人影。项渊命亲随打探好附近动静,见都无异动,这才请出太子。亲眼见太子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穿着常服的童指挥使和他一抱拳,随即便打马离开。项渊这心,总算踏踏实实落了地。
把太子送走,他也好着手准备去江南。那个海外小岛,他打算亲自去瞧瞧。
不想这一日晚间,却有人来叩响了庄子大门。
“老丈,烦请通报,就说师兄凤珏来访。”
看门的还是管家之前看庄子的老人,晓得项渊在此的消息是万万泄露不得的。见有人登门,便隔着门板恶声恶气的撵人走,只说庄子里只他一个老人家,没有其他人。只不过,在听到外头的人说自个是项渊的师兄时,老人犹疑一下,打开门,就见外头站着的男子温润儒雅,气度不凡,和和气气的请他再去通报一声,本人却半步都没迈进来。
老人之前服侍管家,也见识过很多富贵人,眼力自然是有的。越看此人越是面善,只觉得之前在哪里见过。一路想着去通报项渊,一面看项渊飞奔去接人,一面脑子还在琢磨,到底是在哪见过此人呢?
“凤师兄,你怎么来了?”
凤珏和项渊并肩朝庄子里走,闻言含笑道:“我是特意过来的。之前打听到你已经离开河间府,又有消息说你在关中,我倒是不相信,便暗地里留心打探一番,这才摸到许家庄来,果然你在这里。”
“若是人人都像凤师兄这般聪慧,怕淙子早就被暗算了。”
凤珏闻言大笑。
等到了书房坐定,却见那看门的老人仍旧跟在后头没回过神。
项渊疑惑的看过去,叫了两声,那老人才猛然回神,诺诺着退下,不过,临去前,瞧向凤珏的眼神,却格外复杂。
凤珏本身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见此情景,便知那老人八成瞧着他的面容想到了什么。
“你这看门老丈,是管家人吧?”
项渊挑眉,点头。
“你也应该疑惑我的来意,我便直说了,咱们师兄弟也不需要绕弯子。”
项渊倒杯热茶推向凤珏,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想必城中的菊园,淙子已经去过了吧?”
“嗯,景致甚是优美。”
“那是自然,为保菊园四季景致各不相同,亭台楼阁处处精致,前前后后花费近百万两,这才有了河间府第一景。只不过,也正因为建造菊园,才惹来灭门惨祸。百来十口的河间第一巨富凤家,嫡系只剩下我这一个从小因命格弱寄居寺庙的哥儿。”
项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