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头胳膊受了伤,被几个衙役拖死狗般锁起来拖着走,路过被一箭毙命的袁朗身边,恨得直咬牙。
袁朗这个蠢货!
来之前,他分明命令不要带小崽子出来,要把小崽子好生藏着作为筹码,若项渊真敢耍弄他们,有小崽子在手,他们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这个蠢货!居然敢瞒着自己偷偷把那小崽子带出来威胁项渊,以为他自己计划多周密,还不是被人一箭射穿脑袋,带累他和弟兄们一下子被震住,从而失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娘了个巴子的,便是袁朗没死,她也要扑上去咬死他。
*
顺利剿匪,县太爷乐得见牙不见眼,拖着匪头恨不得早日回到县衙把人锁进大牢好叫他安心。心情大好下,对项渊请来的援兵,见项渊不愿意讲,也识相的没有多问。反而分外和蔼亲切的嘱咐项渊快些带小公子回家去。项渊被他这副“慈父口吻”弄得一阵恶寒,笑着道了谢就急忙转身离去。
麻蛋,再不走,他怕绷不住当着县太爷的面抖鸡皮疙瘩。不就是胜利剿匪,立功在望嘛,有必要如此不淡定?
项大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好运,怼了县令怼知府,怼了知府怼抚台,最夸张的是把王爷都拉下马。这样辉煌的战绩,不是普通人能有滴。县太爷这种反应,才是正常滴。
项渊带着项安玮回到项家宅子,项礼和凤娘等早已候在门口,望眼欲穿。
刚一瞧见窝在项渊怀里睡的安稳的小胖子,凤娘刷的淌下两行泪,呜咽着奔上前,伸手就要抱项安玮。
“凤娘,先别急,安玮已睡沉就不要挪动他,还是劳烦淙子把他抱到”
话到这,项礼才恍然记起,他和凤娘早已分居,他住正屋,凤娘却早搬去偏院了。忆起导致这一后果的起因,项礼不禁心生唏嘘。
“劳烦淙子抱去我那里吧。”
凤娘垂下眼眸,轻轻一侧身便从项礼揽着她的亲密姿态中脱出来,自然接过话头后,便当先引路。
李氏暗暗叹口气,这会子也顾不上掰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安玮可是遭了大罪回来,她不亲眼瞧着,这心里头哪放得下啊。
赵慎瞧项安珏眼巴巴的看着跟着淙子跑远的项安玖,便开口道:“瑜哥,你带壮壮过去吧,瞧一眼也好安心。”
项瑜得了话,立刻点头答应,牵着项安珏大步追了过去。
谢天谢地,可算是把人平安救回来。这些日子压在赵慎心底的那块大石,总算被挪开。现如今,大伙全跑去瞧刚归家的项安玮,怕是没人有空张罗饭食。赵慎一面朝后走,一面在心底细细算着要安排妥当的事。
安玮刚回来,肠胃一时失和,怕是只能用些好克化的,齐掌勺熬的稠粥正好可以用上。还有,被掳去几日,用过饭食定要沐浴,得吩咐阿停多多烧些热水备用,沐浴用的澡豆、帕子布巾,也要准备妥当。还有,最紧要的,去晦气的柚子叶也要备好。安玮这一遭无妄之灾,得好生去去晦气。
因着小胖子项安玮的平安归来,气氛压抑好几日的项家宅子总算活络起来。下仆们敢高声笑谈,管事也不再整日绷着脸到处巡视,特别是项家二老爷的那些随从,终于不再如鹰隼般叫人背后发寒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下仆。过节特有的气氛慢慢复苏,一切都和和乐乐。
窗外,项瑜带着三个小的正在做纸鸢,兄弟几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特别是安玮,笑容极其灿烂,竟看不出半点之前被掳留下的阴影。
安玮回来后,牛二这边也查出是何人暗地里传递消息过来。结果很出人意外,传消息的竟然是赵勋,赵家大公子。
项渊闻听,只犹疑一息功夫,便亲自登门道谢。
接待他的,除了赵勋,还有赵太太,媳妇名义上的嫡母。
“暗地里送信过去,是我的主意。一切交给菩萨决定,若是你们查过来,便是那孽障还有条活路。若是查不到,我便就此不再管他,由得他自生自灭,只当自个从未生养过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