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儿圣人特意留他叙话,后又招项渊过来,当着他的面要项渊好生向他讨教,安平王便了然圣人的打算。
这是打算接他的手,帮项渊迅速在京都立足呢。
这督造司左侍郎的位置,怕也是圣人特意选的,为的不过是制造机会叫他们二人相互了解,有什么能比一同共事还能更快明了一个人品性如何的吗?
对此,安平王倒无任何不满。
圣人把此事交给他来做,一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二便是对他忠心的认可。无论哪一样,都可保安平王府几十年荣华。
而此时在此地见到太子,安平王在心底对上层勋贵中一直流传的二人关系极好的传言,信了八九分。
太子李启乾自小被圣人悉心教导,加之头脑聪慧,见识不凡,从不是那种能被小恩小惠感动的人。能叫太子另眼相待,项渊总有其过人之处。
三人站在一处相谈甚欢,之前跟着项渊一道过来的工部几位主事,相互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讶异。
没想到这位新任项左侍郎,到真如传言所说,和太子殿下关系极好。最叫他们讶异的是,久不见安平王态度如此和煦的对一个新手京官,这还真是一大新闻啊。
“项大人,这是要铺在主殿屋顶的琉璃瓦和铺在殿内的青砖,您核一下单子,若无问题,下官便支了银子采买,明儿一早便能全部铺好。”
项渊接受督造的夏宫,其实早前已建好大半。不过自打去年督造此事的侍郎因贪墨下了狱,圣人便觉此事不详,止了夏宫的建设,直到今年初,才又提出来。虽省去甚多前期基础工作,但这剩下的,却也不是简简单单便能办好的差事。单说主殿,上一位侍郎倒是把主体框架、规格布局都搭建完成,轮到项渊这,就只剩精修。什么外墙外瓦的搭配,院内道路树木花草的布局,以至殿内小到一个瓶盏的摆放,大到地砖墙面的装饰,都要他一一过目,繁琐自不必说。
项渊接过单子,快速过了一遍,心算后数目倒是都对的上,见无问题,便把单子递到安平王面前,道:“下官已核对一遍,暂无错漏,还请王爷复核。”
安平王接过单子,瞧着上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着的数字,不免有些头大。对数数,数字小些,简单些,安平王自然不惧,可眼前这满单子的数字,还要一一叠加,他头都要晕了。
拧拧眉,安平王索性大手一挥,把跟在他后头的随从叫了过来。
“你算。”
听随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安平王摸摸胡须,瞧项渊一眼,暗道这年轻人之前连算盘都没用,只过了一遍单子,便算出结果,难不成数数竟这般厉害?
须臾,随从便算好数目,自与单子上的一般无二。
安平王还未如何,太子到先夸起来:“项卿的数数果然厉害!早前只是听说,到没亲眼瞧见,如今可算开了回眼。”
好话叫太子先说了去,安平王便不愿再出口夸赞,只微微点了点头,嘱咐一句:“银钱上,已栽进去一个左侍郎,想必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再在银钱上做手脚。除去银钱,便是这些砖瓦木料什么的,你须仔细查验,小心提防被人偷工减料或是以次充好。”
得了安平王这一句,项渊心下大为满意。能这么嘱咐一句,足以瞧得出安平王的态度。
为打好头一炮,项渊对夏宫的督建极为上心。每日里早出晚归,风雨无阻,便是回到府里,还要在书房待上大半个时辰。只短短十几日功夫,项渊便以肉眼可见的功夫消瘦下去。赵慎瞧在眼里,心疼不已。此后每日亲自下厨房熬汤,在里头加些党参、黄芪类补气血的药材,瞧见项渊回来,不管他用没用过晚饭,都要亲自端过去,盯着他喝完才罢休。
“好歹快要完工,再这么忙碌下去,便是新作的衫子,穿起来也要空空荡荡。”
听得出媳妇话里的心疼,项渊写完最后一笔,站起身狠狠抻了抻腰,笑着接过媳妇手里添了药材的鸡汤,几大口喝完,咂摸下嘴巴,满足道:“嗯,果然是媳妇用心熬出来的,这么一碗喝下去,顿时觉得浑身有劲,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抱媳妇忒有劲了!”
赵慎反手把碗搁到桌子上,离桌上的纸张远远的,不用担心不小心污了纸页。一回身,猛地窜到项渊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道:“既然项大人这么说,我这里不配合配合,似乎说不过去啊。得,就这么着,项大人可加把劲,好生背着啊。”
项渊只最开始被赵慎这么猛地扑上来弄得脚下不稳,待稳住下盘,不用赵慎说,双手自然托住媳妇臀部,还坏心的故意往上颠了颠,笑道:“背便背,这有何难?平日里我可没这机会经常抓着他们。”说着,双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赵慎差点从项渊身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