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在耳畔呼啸,将身旁的喧哗都隔开了距离。这一座城,这一方天地,只剩下她与眼前人。
“挽香。”苏哲歪着脑袋浅浅一笑,眼里分明也有泪。“就到这儿吧。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薛挽香咬着唇定定的看着她,苏哲将一个小包裹递过来,她与她僵持着,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她只能接下来。
“我就不送你了。往后,你要好好的。”苏哲尽可能云淡风轻的笑,拼命的忍着,可还是止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来,越落越快。
积了一昼夜的雨,毫无预兆的滂沱,街道上人们惊叫奔跑,远处马嘶车喧,薛挽香抱着苏哲塞过来的小包裹,听到天边隐隐的雷声。
是错觉吧。冬日里怎么会有雷呢?可是耳边轰隆齐鸣,滚滚层叠,压在心头。
“阿哲……”她艰难的叫她名字。
风声雨声愈大愈急,俩人淋得好生狼狈,偶尔有疾走的行人路过,看她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两个疯子。
苏哲想说你身子弱,内里寒,别淋雨了,你走吧。可她看了她好一会,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沿着来时的方向,举步离开。
“阿哲!”薛挽香扑过来在她身后抱着她,雨水那么大,苏哲还是听出来,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薛挽香拉着苏哲往街沿店铺走,恰是一家客栈,廊檐下已站满了避雨的人。
“雨太大了。我们住一晚再走,行吗?”薛挽香扯着她衣袖,抬着一双泪眼望她。
苏哲没说话。一阵寒风拂过,薛挽香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临近年末还这么多人。客舍只剩了一件上房,修得精致轩然。苏哲让店小二交代后厨的婆子送来热水和浴桶,转身将薛挽香推进门里。俩人都是浑身湿透,方才在楼下一时情急还未觉什么,此时薛挽香冷得脸色都变了。苏哲急得不行,也不问她了,三下两下剥她的衣裳。
房里起了碳炉子,熏红了薛挽香的脸蛋。苏哲动作快,一忽儿把她披风外衣长裙全都剥了下来,只剩了薄薄一层中衣。还好包裹外头是雨布,苏哲翻出干净衣裳塞给薛挽香。
天时太冷,厨房里一直备着热水,婆子很快抬了水过来,帮她们送到耳房后。苏哲推着薛挽香去沐浴更衣,薛挽香还想说点什么,一开口,牙齿都打颤。苏哲气得不行,瞪着她凶狠的道:“你去不去!”
薛挽香被扔进耳房。苏哲取了一张大巾布擦拭头发,既气她不懂得爱惜身体,也气自己舍不得放不下。薛挽香洗得很快,身子略暖和就出来了。苏哲心知她也担心自己一身淋湿,没说什么,取了衣裳转过屏风后,就着她洗过的热水整个人都浸进了浴桶里。
闭上眼睛,脑海里思绪万千,索性都丢开,不愿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