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便挣扎了两下,道:“你替我松了绑,我告诉你。”
谢漪不动。
让她骗过一回,又怎会再听她第二回。老夫人见她不动,倒也不生气,浑浊的眼中逐渐升起怨毒,她盯着谢漪,道:“因为我就是这样生下你的。”
谢漪有一瞬间失神,片刻,她道:“卫氏那时权倾朝野,父亲不过一小吏,连你的身都近不得,更不必说下药,便是下了药,以你的性子,又怎会认命,必会报复回来,更不会生下我。”
老夫人冷笑,道:“你不信,就去查,看看能否查得什么蛛丝马迹。”
谢漪转身,她走到门口,身后老夫人淬了毒般的声音穷追不舍:“你生来就是脏的,凭什么身居高位,干干净净地活着。”
谢漪脚步一顿,她垂在袖下的手握着一枚青鱼佩,她将玉佩握紧了,像是得到了力量,重新抬步,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刘藻在宫中等她,她想谢相有些喜欢她了,必会来见她的,喜欢一个人哪里会忍得住不去见她呢。
可她等了多日,都没等来谢相,反倒是她自己,任由思念在心中疯长,时时刻刻都想要见她。
她一连等了十日,谢相也没有出现。
才点燃的希望又熄灭了,刘藻想,她弄错了,谢相没有喜欢她。
第76章
刘藻很是气馁,但她气馁归气馁,政事是不能耽搁的,便想着等她忙过了,倘若时辰还早,再细细回忆一番,究竟是否是她会错了意。
于是胡敖便见陛下上一刻且还不怎么高兴,面上也没什么笑意,下一瞬她就又端着笔,坐直身,在御案后忙碌起来了。
真是难伺候,越大心思越深,也不知她何时高兴,何时不高兴,使他连奉承话都不敢随意说了。胡敖觉得在陛下身前侍奉真是难,更能愈加灵醒地察言观色,仔细侍候。
谢漪这几日专心在查那起陈年往事。她白日要上衙,多半是在晚上查。三十二年前的时,如今要查,自非易事,当年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大多无处寻去了。
谢漪自家中下手。她如今的宅邸是武帝所赐,因此即便做了丞相,也未易府而居,只令人家府邸扩了扩,她家中人口少,扩一扩也够用了。
她父亲去得早,她自小便不记得何时见过他。谢家也是有宅子的,只是宅邸小,且地段也不好,谢漪不便居住,便专使一户世仆留下看守,平日唯有年节祭祖之时,方会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