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敖听陛下问起谢相,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提起谢相,纵是再大的怒气,陛下都气不起来。他恭敬回道“岛上诸事都是备好的,丞相惯用的香,常看的书简,与琴瑟丝竹,珍馐佳肴,衣裘被褥,但凡所需,皆备妥帖了。”
刘藻急问一句“今日朝上新发生的事,可详细记下,送去给谢相看了?”
胡敖一笑,道“送去了。”
丞相舍甘泉而就蓬莱为的就是便于传讯,自然要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丞相手中。
刘藻便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及时汇报,休让丞相久等。”
胡敖作揖“诺。”
刘藻便满意了。
她虽有担忧,但还不算很慌。大臣们看似铁板一块,异口同声地反对她,言辞振振,容色坚决,仿佛绝无改口的可能。
可人哪有当真铁板一块的。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会为自己打算,他们绝不会如表面上那般,一条心地与她作对。
隔日,长安城与往常无异。昨日宣室殿中的话语,被保密在重臣间,无一人敢外泄。
胡敖遣人监视外头的情形,所得密报分作两份,一份送往蓬莱岛,一份呈入宣室殿。刘藻密切关注,但她并未再召大臣入宫。
她在等,等第一个向她“投诚”的大臣,等那一块铁板中自行出现裂缝。
第123章
长安城中静得吓人,皇帝与重臣间达成了诡异的平衡。接连二日,刘藻未再提立后之事,大臣们亦未劝谏皇帝打消念头。宫里宫外似笼罩了一层阴云,阴云之下,哪一方都不敢有所举措。
就连低阶的官员都发觉中平静下的诡谲涌动了。
当日的十余名重臣暗地勾连,明面上是劝谏明君,涤浊扬清,私底下究竟是什么心思,便不好说了。他们往来密切,相约赶往相府时,方发觉,丞相离府,不知去处。
如此一来,更添诡异。
孙次卿倒是乐见此景,丞相不在,按官位,他最高,且他最早在皇帝面前表态,自然由他领头。由是大将军奔走,更加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