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敖收回手,与左右示意道:“接着打。”
刑毕,宫娥受不住痛,昏死过去。胡敖懒得管她,令随意与她些伤药,直接送去浣衣坊便罢。
他回到殿内,谢漪正在望着窗外出神。
胡敖小心上前,恭敬道:“刑已毕,罪奴已带去浣衣坊了。”
谢漪点了下头。
胡敖有些不忍,巩侯亲眼撞见了陛下与旁人亲近,心下必是挖空了心思,安慰道:“那罪奴自作主张,与陛下很不相干,君侯莫气,警示过这一回,底下的必不敢再起心思了。”
一早的时候,他便为巩侯担过心,陛下性情称不上特别坏,但也颇为执拗霸道,她们二人岁数差得太大,巩侯口上不说,旁人也瞧不出来,可他先侍奉陛下,再侍奉她,一路看下来的,自是明白,巩侯将陛下看得极重。可人又哪有不老的,他不止一回忧过心,担心巩侯最后落得个凄冷的下场。
她如今,全部荣辱都系在陛下身上,连丞相的大权都交出去了。一旦陛下见弃,这世上,再无人可保她。
满宫的婢子,皆是如花似玉的年岁,此番巩侯借宫娥的事杀鸡儆猴,想必也是急了。
胡敖是一心为她着想,面上便带了愁意出来。
谢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莞尔,道:“你服侍她也有十余年了,怎地仍不信她?”
胡敖暗道,陛下对他,可凶得很,他哪里敢信她。
“让你警示宫人,为的不过是宫中规矩,以免人心浮动,乌烟瘴气。”谢漪解释了一句。
胡敖恍然,又有些走神地想,巩侯对着他提起陛下,不称陛下,只称为“她”,还怪甜的。
刘藻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醒来,发觉不在寝殿,还有些茫然,坐起身来,环视四周,方想起昨日之事。一瞬间昨日在谢相身下辗转承欢的记忆全被唤醒。她躺回榻上,用手捂着脸,刚要躲进被下,羞涩一会儿,便听见殿中响起脚步声。
她闻声转头,手指分开一些,自指缝望过去,哼哼着装作十分镇定,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道:“你哪里去了?我醒来都看不到你。”
谢漪坐到她身边,不答反问:“昨日的药都未饮下,现下可好些了?”
“好了。”刘藻答,又蹭过去,故意用头顶去蹭谢漪的腿。谢漪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休要调皮。”
宫人们送了盥洗之物来,见陛下中衣凌乱地与巩侯嬉笑,皆不敢久留,将手中之物放下,就都退下了。谢漪拍拍她的肩,令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