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最里头的人也好不了多少,一个个都成了泥人,拍一下脑袋能掉下半斤土来。
众人也不是头一次经历这些,相视苦笑一声,赶紧把马拉起来,朝兴宇关跑去了。
兴宇关里头其实也早看见他们了,但哪怕外头追他们是蒙元人的十万大军,这城里也敢开城门救人去,但沙暴不同啊,沙暴没法救,只能让人在藏兵洞里头守着,沙暴一停,第一时间开城门。
等众人总算是回到王府了,靖王一边散着头发扑腾土,一边无奈的道:“还说今年开始建城呢,这明摆着今年的年景不好,刚开春都刮了两回沙暴了。春耕都春耕不好,还谈什么建城?”
“陛下也说是这两年开始建城,今年不成,可以明年啊。”陈同安慰着。至于春耕的事情他却不说,朝廷有法度,现在各地应该已经开始查看受灾情况了。若是受灾严重,那就伸手要救济呗,还能怎么样?
“也是。”靖王叹一声,其实他就是让沙暴按着摩擦了半天心里不痛快,抱怨两句也就罢了,“左右今年也到了该修缮水渠的时候了,回来正好以工代赈了。”
陈同就笑了,果然,他家王爷总是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
“嘶!”可陈同也乐极生悲了,他抬了下胳膊,一阵疼痛就从背后传来。
“怎么了?!”靖王赶紧过来查看陈同的状况,原来他背后青紫了一大片。
“我这就给你拿药去!”
陈同赶紧把靖王给拽住了:“王爷,咱们这一身脏污,若不洗净了,擦了药也是白费。况且,王爷也要好好用药。”陈同皱着眉,“之前也没注意,您这耳朵上可都是血,怎么弄的,也不说一声?!”
靖王也不知道是脑袋还是耳朵伤着了,左耳的耳廓里都是血,不过方才血上头还糊着灰土看不见。
经历一场沙暴,两人不单是一身灰土,也都一身是伤,擦伤、瘀伤、砸伤、划伤。但是方才情绪紧张,还一身是土,真都没怎么感觉到自己的情况。靖王大惊于陈同的状况,陈同又何尝不震怒于靖王的伤势?
结果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笑了起来,转身一起沐浴去了。沐浴完了,又去了药物,在卧房里给彼此上药。就是上了一半两人就都有点心猿意马,于是再来了个比较深入的上药……
等闹完的时候,天都黑了。
“王爷……您也不想想我的年纪……”陈同嘶哑着嗓子抱怨,原本就全身是伤,又让靖王掰着大半天,陈同现在别说起身,就是并腿都并不上了,一使劲就哆嗦。
“你年纪怎么了?”靖王刚穿上衣裳,听陈同这么说,不高兴了,“等着吧,七老八十了我也这么折腾你!”
“……”陈同真想问:堂堂靖王,你的脸呢?!
靖王不要脸,他终归是要脸的,所以这话就没问出来。
且靖王话虽然那么说,可终归也理亏,知道自己今天是大难之后一时激动,确实过分了,凑过来问:“疼得厉害?”
“不疼,就是有些酸麻而已。”
“真的?”靖王就又躺了回去,把陈同搂在怀里,帮他按揉腰腿。
“真的……”
靖王是挺高兴陈同埋怨他的,两口子才有埋怨了,若是,下人对主子,那不可能有埋怨的。
等一刻钟后,陈同总算是能坐起来了,但坐不住,身子不知不觉就朝一边歪。靖王干脆让他靠在床上,自己出去叫下人就在卧房里布置晚饭,又去问了今日城中的受灾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