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时过烈,终于把烛焰熄灭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他就知道是这个样子。晏衡闭住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惨笑了一下。
那些砸来的东西他也不想去挡了,扔它们击中自己,竭力绷着脸退后几步:
“娘,芳含不孝,以后,以后再来看你……你自己保重……”
晏衡转过身,迈开腿就走,一刻也不再逗留。
一开始还是慢慢地走,背后是女人不停歇的叫骂。渐渐地,他加快了脚步,一点一点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像是也发了疯一般,路都顾不上看,手中的烛台早没了作用,却还是下意识紧紧握在手中,青苔满路,晏衡一不留神就打了滑,身子向前扑去。
他想要痛摔一跤,干脆闭住了眼睛。
但渴望的疼痛并没有降临,晏衡栽进了一具体温很高的身体里,手中烛台也掉了,沿着颠簸的路骨碌碌的乱滚,直到撞到树上,晃了几晃,停了下来。
晏衡憋了许久的情绪几乎是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紧紧回抱住来人,声儿带了哭腔:“非歌……”
头顶上却传来不满地“啧”的一声:“乱叫什么,看清楚是谁好心对你伸出援手啊。”
晏衡的背脊立时僵住了,飞速伸手抹掉泪珠,推开对方,沉下声恶狠狠道:“轻功好了不起是不是,当我十二楼是你家吗!”
“对啊,了不起啊,整个雒城都是我家。”
面对狼狈又恼羞成怒的晏衡,小谢似也知道他不愿见人,没在他脸上做过多停留,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走出几步把那个可怜的烛台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