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是说了一周至少通一次电话吗,你上哪儿去了?今天是到新学校报道对吧。”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齐久从口袋里摸出烟来,这会儿公交过站带起点风,他废了好大劲才把烟给点着。
“我正要去。”齐久抽一口烟,说。
“正要去?”女人像是吃了一惊,“这都九点半了,你怎么搞的,上学头一天就迟到?”
“知道我上学,还挑这点儿给我打电话?”齐久扯起嘴角,勉强能算个笑。
明明以前从来不管不顾他的事,现在反倒知道关心起他来了。
女人被他这话给噎住,沉默了老半天,才接着恢复一贯淡漠的语调说:“你这点儿不也没关机嘛,那以后我尽量晚上再给你打…”
齐久一手捏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也没大关注女人到底讲了些什么,倒是身旁有个人突然碰了他一下,让他条件反射地将手肘往身体那边缩了缩。
“小兄弟,借个火呗。”一个打扮有点儿像上班族的中年男人,嘴里叼根没点着的烟。
齐久没应声,掐了烟直接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呵,又抽上了是吧,跟你爸一个德性。”女人显然是听到了这点动静,“不是跟你说了,到那边就把烟给戒了吗。”
“我到这儿来,不是改过自新的。”齐久终于没忍住,回了她第一句狠的。
36路公车入站,给了齐久不去听女人接下来那一连串指责说教的机会。
齐久快速地说了一句“车来了”,从兜里摸出两个一块钱硬币,没半点儿停留地上了车。
“小兄弟,你打火机!”中年男人从背后喊了声。
“不要了,您留着自个儿抽吧。”齐久摆了摆手。
这口说惯了的北方调调,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
小城市的公交车在不那么平整的沥青路上开得慢悠悠的,车上两排吊环随着车身的晃动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