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干啥啊,就是看看。”赵福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医馆,心又开始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此时,与赵福来不同的则是田罗,他还是第一次猜不透别人的想法,同时也越发觉得自家弟弟不简单,他试着套话儿,“你想看啥?”
“没啥,罗哥咱到地方了,我先下了啊。”赵福来在小驴车还未站稳时,“嗖”的一下子从驴车上跳下来,任谁也没发现他越渐发红的耳朵尖儿。
到了医馆,大家仿佛对赵福来的存在习以为常,大家见赵福来进了屋纷纷和赵福来打招呼,赵福来也笑着回应,在看见不远处的顾昌平时,赵福来走上前,笑着招呼道:“昌平哥,早上吃饭了吗?”
“嗯。”顾昌平一如寻常那样干脆了断,说完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与此同时,拴好驴车的田罗进了屋,他一进屋就对着仍在喝早茶的顾云准说道:“师傅,帮我看看福来的脑壳儿,那小子信不着我的复诊,嚷嚷一早上,想让你们帮忙复诊,咱们医馆就你最权威,你代我帮那小子好好看看他的脑壳儿。”
原本在品茶的顾云准,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胡子笑得一颤一颤的,他看着正对着田罗投以抱怨眼神的赵福来,回答道:“徒弟,病人有选择大夫的权利,你让福来自己决定。”
赵福来很意外顾云准会这样说,他对上顾云准敏锐而又有神的双眼,见顾云准将视线引到一旁的顾昌平时,赵福来更惊讶了,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福来,我师父都给你特权了,这满屋子的大夫由你选。”田罗整理好自己的药箱,看着满眼心事的赵福来,心底更加犯疑惑了。
正当田罗欲继续催促赵福来时,这边的顾云准对着田罗说道:“徒弟,为师差点忘了,今天有一个特别急的应诊,你且随我去一趟。”
“嗯?今天不是我坐堂吗?”田罗算着日子,今天确实是他坐堂没错,他记得医馆里轮到谁坐堂,是不会被安排出门应诊的,他想着发表意见,但当他看顾云准那明显藏着事儿的眼神之后,便只好答应了顾云准。
顾云准见自家徒弟觉悟甚高,暗自给了田罗一个赞许的目光后,便冲着一旁摆弄医药箱打算与他一起出去应诊的顾昌平说道:“昌平,你经常跟我出去应诊,今天就在家歇歇吧,顺便帮福来看看病,我这边有你田罗师弟呢。”
“可是我记得,今天是师弟坐堂啊。”顾昌平仍旧要背上自己的药箱。
但又被顾云准打断,“那是你记错了,听师傅的没错,你就代我帮福来看看病,行了我俩走了。”顾云准走的那叫一个急,甚至都没给田罗继续说话的机会。
“师傅,你这是啥意思啊?”田罗同顾云准出了医馆的门。
顾云准回身将自己的医药箱往肩上拽了拽,回答道:“我觉得你家福来对咱们昌平有点心思,我就想着撮合撮合。”
“啥?”田罗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暗自思索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令他捉摸不清楚的事情,套上了顾云准的想法后,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一个大小伙子每天赖在一个地方,肯定是对什么东西有心思,既然之前赵福来说对医术不感兴趣,那么就只有对人感兴趣了,现如今他们医馆除了顾昌平外就没有其他哥儿了,那么这赵福来肯定是看上了顾昌平,才会三番五次的缠着自己来医馆。顾云准见田罗恍然大悟一般,笑着回过身对田罗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家福来,能把昌平从回忆里拽出来,这样我也能了却一桩心事,可是如今昌平还是那么死心眼儿,整天为了那么一个人失魂落魄,都没个笑模样。”
回想起最近顾昌平的种种表现,田罗开始担心赵福来了,这么一个死心眼儿的人,赵福来真的能攻下来?想到这他嗫嚅道:“咱们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其余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田罗这一日随顾云准应诊,可谓是担心了一天,在他满心欢喜回到医馆的时候,他发现赵福来已经不见了,听小药童说在他和顾云准走后没多久就离开了,田罗有些懵,他有些好奇地看向顾昌平,发现顾昌平仍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一旁整理药材,他也不好多问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到了闭馆的时间后,田罗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他见罗英还在,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赵福来的身影,闷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二姨母,我让福来在医馆,他不到晌午就离开了,他可回家了?”
“这小子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他骂了一顿,怎么回来也不跟你说一声,你肯定担心了一整天吧。”罗英正拿着小锤子和陶元一边敲榛子一边吃。
结合罗英的话,田罗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儿,他给陶元倒了杯水后,想了想又说道:“那福来现在身在何处?”
“他说脑壳儿疼回家睡觉,还让我告诉你别找他,那小子说不定又偷着惹了什么祸,罗儿你不用管他。”罗英见田罗回来了,吃了几颗榛子后,便回了家。
陶元仍就拿着小锤子敲榛子,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自己吃,而是给田罗敲着吃的,他把自己攒好的榛子仁喜滋滋的交给了田罗,发现田罗一脸愁容,便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田罗回过神,对着陶元笑了笑,吃了几颗陶元递过来的榛子仁,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重复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叹了口气,“我看那小子一定是在二师兄昌平那碰壁了,不然不会连招呼都不打的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