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想这些事情吧。”玉璧又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在风中晃动的烛火,人的性命不也是如此么?“注意万年镇那边的动静,如果还有空闲,再去找找玉邪仙子的下落。瑶华派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瞒得太好了,还是压根就不曾有事情发生。”
万年镇有结界,可众人心中都明白,这结界并非是长久之策。他们零零散散的弟子在周边走动着,然而想要知道真正的境况,还是要踏入这已经化作了死城的万年镇。玉璧凝视着典籍一夜未眠,或者说,她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休息了。
“师姐,各大宗门的人已经来了。”度华迈着大步跨入了屋中,扫了玉璧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请他们进来吧。”玉璧揉了揉眼睛,强提起了精神。她站起身走到了度华的身侧,虽说她在修仙界中更为出名,可是辈分没有那几个宗门的长老来得高,多多少少还得顾着些礼数的。最先走进来的是一位青衣道者,正是镜湖台的首座孟霄,传闻曾在悬崖底下一道无名的剑痕下,打坐百年,某一日忽然悟了其中的剑意,成为一名鼎鼎有名的剑修。紧跟在了他身后的是佛乡的释昙华……最后才是崇礼真人与明玉宗的女剑修孔翎一道走入屋中。
“不是说已经取了青阳神火了么?怎么不见瑶华派的弟子?”孟霄最先开口,他的眉眼间是森然的剑意,幽邃的眸光投在了玉璧的身上,隐隐有几分不满。他镜湖台来了不少弟子,可是在探查万年镇之后,便失去了消息,容不得他不恼火。
“是啊,玉邪仙子呢?”孔翎附和道,“该不会拿了青阳神火便自个儿逍遥去了吧?”他们赶到万年镇的时候,瑶华派的两位弟子便去炎狱山了,这左等右等没见人,实在是让人心神惶惑不宁。玉裁冰在炎狱山以身作火引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大多数的人都认为玉邪还活着。
“诸位稍安勿躁。”玉璧温柔地笑了笑,她的视线落在了度华的身上。度华这才不甘不愿地传音道:“已经命人去请了,人在飞仙客栈中,到底是哪一间房,总不能擅闯。”
“不紧不慢的,当真是好兴致。”孟霄没忍住,又冷着眉眼讥讽了一声。修仙界中遍传双玉仙子之名,可是在他看来,玉邪担不上这样的美名,她过于邪性了,与仙风道骨、白衣无尘的修道者根本就没几分相似之处。至于瑶华派的洛玉笙,他更是没将人放在眼中,试剑大会上他不曾亲去,想着也不过是世人故意夸大了。
“结界有些松动了。”佛乡的释昙华拨弄着手中的念珠,他的嘴唇喃动着,在默念着经文。等到一篇经文念完了,他才抖了抖肥厚的嘴唇,开口道,“或者说万年镇与结界在移动。”
万年镇的位子变了,一夜之间,偏离了半里地,移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等到次日落在人眼中,便清晰可见。
“难不成能长脚?”洛玉笙的惊叫声响了起来,她与玉裁冰才从飞仙客栈中出来,一偏头瞧那被阴云笼罩着的万年镇,便看出了其中的微妙变化。
玉裁冰勾了勾唇,眸中如阴云积聚,似是在酝酿一场大风暴:“你猜它会往哪个方向去?”
“难道是邪井吗?”洛玉笙只是随口一答,没想到玉裁冰会郑重地一颔首。万年镇中的邪气已经更浓重,等它到了那万恶之源,还了得?万年镇会移动,那邪井会不会也能跟着移动呢?会不会有井口的地方都能化作邪井呢?洛玉笙越想越觉得可怕,还没跟玉裁冰说出自己的忧虑,便见一长清门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朝着她们一拱手道:“玉璧仙子与各宗门弟子仪式,命我来请二位仙子。”
“她议她的事情,与我们何干?”玉裁冰还顶着女道子的面容,冷淡淡地睨了长清门小道童一眼,讥笑一声。
洛玉笙白了玉裁冰一眼,她扯了扯玉裁冰的袖子,又向着满脸惶恐的小道童一拱手道:“我们这便过去。”半晌后她又瞥着那张陌生的面庞,低声问道,“你还要装一个死人么?用女道子的身份活着?”
“未尝不可。”玉裁冰扫了洛玉笙一眼,“若我不出现,瑶华派只剩下你一个人,自然很多事情要你来拿捏主意。这样很好。”
好个……最后一个字还是被洛玉笙给吞了回去,她愤愤地望了玉裁冰一眼,这位是故意给她找事情吧?她来这儿的目的可是玄天神君,谁乐意管修仙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可要是玉裁冰不愿意,她也没办法让人改变分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也变得幽怨起来,可是那位似是没有接收到,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便大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怎么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