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面对职场忄生骚扰,许多人心底明白怎么做,但自己真正遇到,却还要考虑现实,隐忍退让。
不是所有成年人都能有无所畏惧的资本。
那不必明天,今晚别回去了。宁丞远离席走上前来,握住裴珂的手腕,用强力让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看,这就是这个霸道的男人会干出的事情。
裴珂任他牵着,稍稍落后半个肩头,随即他发现这并不是去楼上的路,而是沿着奢华的楼梯台阶去往正厅,一路上遇到的员工不管职位高低,皆停下脚步,躲避让行,同时对着俩人点头行礼,礼貌问好。
权利的美妙之处开始初露头角,兴许宁丞远曾经的情人喜欢这一套,能够享受其中,但裴珂早已体验过这些,并没有感觉到高人一等。
谁知道这些人恭敬的表情一转身,会不会变成鄙夷的讥讽。
一时凌驾于上的忄夬感短暂又廉价。
裴珂被带到车前,宁丞远体贴地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进去,自己走到另一边上车。
坐上车的裴珂回头看向后排座位,想起个问题:那狗
我让人单独送回去了,不想这辆车沾上狗毛,还有你那只。宁丞远打起火儿,以后想看狗去家里看。
倒是体贴,像追人的态度,对他决定下手后便直接将人带到家里。
裴珂将头扭向窗外,不知道讲什么话题,便一声不出。
你是学生,想养它没有条件,我代你养。
分手后呢?
你想养就养,不要我继续养,家里不缺那条狗的吃食。宁丞远打了个方向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裴珂发出一声叹息:我想拒绝。
以你现在这身份,有太多没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喜欢绘画,毕业后给你开间画室,找人打理不用你费心,这样可以专心作画,靠收益后半生也能无忧。能轻松地拿到需要努力一辈子的东西,我想不出你拒绝的理由。
但如果是因为不喜欢你呢?
正在开车的男人特地转了下头看向裴珂,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我以为没有人会拒绝这个阶级社会顶端的男人,不喜欢那就为你改变一些,也无妨。
为恋爱还能做到一点退让,真不容易,需要让人感激涕零吗?
我不喜欢的是你本人,改不改,都不会喜欢。裴珂转过身体,侧向还在开车的男人。
宁丞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集中精力看向前方,嗤笑一声:因为梦,因为前世今生。
他的语气是讠周笑着的,明显就不正经儿,也不会跟人和气讨论,裴珂不想接这一茬的话语,特别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就听宁丞远继续道:我是听过一些新闻,说有些人记得上辈子的事,去记忆中的地方找,细节也能吻合,这种东西跟人格分裂一样邪乎,明明没有去过一个国家,新的人格却会说当地方言,像这些科学都没办法解释,我更不必花费精力去探究。
车稳稳停在宁丞远的别墅车库里,男人拔下车钥匙,看向正低头解安全带的裴珂。
反正做梦的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只享受这个过程。
他捏捏裴珂的下巴:你讨厌我是你的事,我现在喜欢你是我的事,下车。
裴珂动作一顿,还是控制住了有些发抖的手将安全带解开,他关好车门看宁丞远锁车,自发沿着通往别墅内的玻璃门向里走去。
走进温暖的室内,裴珂抬头看着熟悉的壁纸和天花板,视线被璀璨的灯光夺走。
真是孽缘。
他以前曾经天天从这里走过,一下飞机,一开完会,都会赶回来。
身后宁丞远一进门便环住他的月要,低头凑到裴珂耳旁深深口及了口气:我喜欢这个味道,以后都要用它洗,记住了?
没有。裴珂不喜欢玫瑰,他喜欢柠檬的酸甜清香。
真喜欢丁页嘴。男人笑了一声,但听起来并没有生气,就好像裴珂的这点不顺从,在他眼里只是在耍忄生子一样。
原来宁总这么喜欢强买强裴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整个横抱起,他一惊护住受伤的胳膊,没有敢轻举妄动。
宁丞远个头高,力气足,抱起他丝毫不费力气,转眼就到达二楼,一旁路过的女仆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将卧室门打开,是以裴珂被放下时已经落在了柔车欠的床上。
以前没有过,但现在想试试。你知道吗?你越说讨厌我,就越让人想占有你。
宁丞远边解开自己领带边弯腰口勿向裴珂,被对方一躲后勾起唇角,眼睛似乎带上了一整天都没有过的真实笑意。
一边讨厌,一边却因为我而忍不住和谐社会你我他,沉浸其中,挺有意思的,以前不知道这种乐趣,现在想来怪不得有些圈里朋友喜欢这种游戏。
宁丞远将摘下来的领带一团丢在旁边,眼神未从裴珂身上移开,继续去解衬衣纽扣:既然没办法拒绝,为什么不享受呢?我会对你温柔一点。
裴珂视线凝在眼前男人身上没动。
这是他以前深爱过的人,即便被欺骗,他还曾幻想过对方会来救他,结果一次又一次,这种希望最终在对方带着一颗平常心来旁观时开始破灭。
宁丞远,没有心,哪里能值得交付和信任。
本以为自己会受上一世那段感情的影响,还对男人心软地残留着任何一丝复杂的感情,但高空一跃,前尘爱恨皆被斩断,再无一丝瓜葛。
我们不会有好结果。裴珂抬手开始月兑自己的风衣外套,这么贵,别再被眼前暴力的男人给撕坏了,他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质感,轻薄又温暖,对得起标注的价格。
人生该学会享一时贪欢。
裴珂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他上次跟傅深亭边聊天边下棋,倒是也听得过一句这样的话,宁丞远还真挺崇拜自己大哥的。
食指点在他的唇上。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我不想你这种时候走神。
裴珂还在笑,他将外套一折搁在床尾的沙发凳上,捏住套头衫两月要处的下摆,语调轻飘:是你说的,我走我的神,这是我的事,也跟你无关。
衣服还没完全脱下,卡在手腕上,人就天旋地转。
那我不会给你走神的机会。
裴珂感触到背后柔车欠的床铺,看着上方按住他的人,突然转换了下话题:以后我有困难,可以来找你帮忙吗?
回答他的是宁丞远落下口勿,但裴珂的掌心挡住了他。
我知道了,这点都不相信我,要签字画押吗?拿开。
口勿缠缠绵绵地落下来,裴珂却愈发想笑,答应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个学生,遇上的困难很轻易便能解决,但等以后自己恢复身份,此困难便非彼困难了。
这买卖,对自己可真划算。
享一时贪欢吗?那便享一时贪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