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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2 / 2)

不用他施加力量,裴珂仿佛被抽离力气,自己倒向身后桌面。

陆予越见他魂不守舍,下意识手臂垫在他背后跟着被带倒,从上俯看着裴珂。

下一秒裴珂两手挡在自己面前,偏头看向一侧,月匈膛快速起伏着,低声反驳。

我不是我没有

连身体也在颤抖。

陆予越完全愣在原地,无所不能心狠手辣的兄长变成这副模样,他好像是堪破什么秘密。

时间像回到了几年前,裴珂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床沿,为母亲而流泪,他将人抱在怀中时能感受到颤抖。

想到那时候,陆予越慌忙撑起身体,不敢压在他身上,语调变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个上下精致到头发丝儿,西装革履周身奢华配饰的兄长,现在倒在他面前仿佛陷入在梦魇中,完全不像是假装的。

陆予越感觉裴珂也没这种恶趣味要装出一副柔软的模样故意逗他。

你清醒一点。

他将裴珂的手臂推到上方,举起桌上的玻璃杯,将里面剩下的半杯水泼在身下人的面颊上。

适得其反。

像是被呛到,眼前人咳嗽了几声,睁开挂着水滴的眼睫看他,湿润的眼眸像被水洗过,清澈得一眼看到底,也让人能清楚看到里面的脆弱和迷茫。

他的眼角泛红,甚至面颊也很红润,比往日冷硬的面容多出几分生动。

饱满留着咬痕的唇让水一沾,更戴上一层淫靡的味道。

没有任何被泼的怒气,反而是被这样对待后的惶恐不知所措。

完蛋。

陆予越手心一阵出汗,他一直知道裴珂挺有魅力身边男人不断,但没真切实体会过。

眼下算是让他直视了对方的吸引力,简直无上限。

怎么办?那个掌握陆家命脉精明冷酷的男人到底怎么从这种状态中清醒?不会恢复不过来了吧?

他拍下桌上直呼佣人的铃,在对方开门时快速道。

去找醒酒的东西,快快!

到底是不是醉酒的原因?陆予越不知道,因为对方起码还能站在他身后笑着指出他算式的错误,不像是完全失去意识。

到底怎么办?陆予越急得火烧眉毛。

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陆予越凑过去很不习惯地低声道歉,却发觉人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

他这才恍然记起,曾经自己站在身旁讲话,裴珂切到过手指。

对方一直怕他附耳讲话。

我真的错了,大不了再也不跟你顶嘴了。陆予越感觉到头大,无能为力地重复着各种安慰忍让的话。

他平时鬼怪机灵,哄长辈的时候一张嘴叭叭的,遇见了裴珂却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愣是想不出别的话语。

醒酒汤药送进来,佣人在陆予越的示意下将木托盘放在桌上,快速低头撤出去。

陆予越揽起人将那杯汤药送到唇边,半强迫着喂他喝下去,但依然不见好转。

那状态就完全与他不在同一纬度,好像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来,他的哥哥这样脆弱吗?

哥我送你去睡觉好吧?睡一觉应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陆予越自说自话,捡起风衣给他披上,将人横抱起走到门边,倒退着用背顶开门,然后一路上楼,连冯青想要上前帮忙都闪了过去,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将人放在床上时,陆予越彻底松了口气,招手让冯青过来照顾裴珂。

看着冯青拧了毛巾帮忙擦脸,对方偏过头,湿漉漉的眼睛一直在眨,陆予越心似乎绞成一团,从上到下撸了把脸,背过身去,不知所措地对冯青语无伦次。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是语气重了点谁知道哪句话就刺激到他了,再来一次我一定不那样说他。

他语速极快,夹带着愧疚,十分沮丧。

他那样待我,不知道搞了什么让老头子不承认我还逼我学习,我恨死他了,难道现在连句重话也不能跟他讲吗?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不能杀了他,只不过是嘴上发泄,谁让他去讥讽我的算数能力,还秀优越感,会算数了不起吗

讲到这里陆予越一停,垂下头来。

我才知道管理公司要看那么多书,学那么多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房间里只有脱衣的声音。

但这行为遭到了抵抗。

冯青立刻起身:少爷,也许给陆总留点空间比较好,他似乎比较抵触有人靠近。

陆予越只能点头同意,离开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将被角蒙住头,遮得严实。

那他明天就会好吧?等房门关上,没有把握的陆予越试图从冯青那里找点肯定。

您放心,陆总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安慰的陆予越挠挠鬓角,抬脚离开,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见到自己兄长时,留给他的是更多的懊悔。

作者有话要说:秦衍:再也不多管闲事[冷漠]

格勒:打脸安排

想了下还是在这里断章吧,下面一章可能很长

弟弟必须全身心服往后才不会闹幺蛾子啊

第七十五章

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情绪崩溃的状况。

耳边充斥着恶魔的话语,从嗓音到内容,都如此熟悉。

你想要多少男人?恶魔发出笑声。

仿佛一个开关被拨动,精神开始陷入恍惚,眼前一遍又一遍上演着过往的画面,让人无力从中挣扎脱身。

裴珂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睁开眼睛花了段时间清醒,然后掀开盖住自己的棉被,踩上柔软的地毯,在床沿坐直身体。

床底的感应灯亮起一条边线,房间里只有这微弱的光,映在裴珂的面颊,戴上层为不可见的光晕,像将灭未灭的烛光,很难抓住。

人对于生命中那些发生的悲剧,到底应该如何处理?

这可能是个恒久的难题,只能到哲学当中去寻找。

裴珂起身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朝卫生间走去,打开墙壁上的灯,雪亮的光倾洒下来,才让人彻底清醒。

镜中的人并没有泪渍,看来这次比面对秦衍时好太多,这算是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不知道陆予越看到他的弱点时会作何想法。

不过只要对方手中没有权利,便任他想去。

裴珂打开水流洗漱,借清醒的凉水从上往下抚了把脸,也许应该跟过往的人和事彻底割断,陆予越是,秦衍也是,看不到旧人,就自然不会想起来。

不知道见到肖叶后,对方会不会也给出这个意见。

不由自主地,裴珂想起那个非要给他安排咨询的人。

虽然的确是相当自主的行为,但联系秦衍身处的位置,似乎也符合他的身份,男人大概习惯了对他人做安排部署。

裴珂何尝不知道自己许多行为和习惯也与过去不同,这可能就是拥有权力后自然而然的改变。

厌烦的东西多起来,但凡事情不合心意就会面露不悦,自尊心也水涨船高,所有人低头顺从才心情舒畅。

裴珂长叹一声,闭紧眼睛,再睁开时已经重回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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