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窘迫至极,嘴角也抿得更深了。
姬成泽缓了缓笑意,摇了摇头,“阿顾,我先前跟你说,你以后会被娘子欺负而不自知这句话我想改一改,你大概不会有娘子了,毕竟娘子这种身份的人,没办法在你手下存活。”
顾寒:“……”
顾寒委屈,他觉得不是,他才不是那么暴力的人。
他之前差点就有娘子了。
他想反驳,才刚张嘴,一个“不”字还没说完,叶瑾宁就‘唔’了一声,成功吓坏了他。
顾寒好似见了鬼,‘嗖’地一声,人便消失了。
姬成泽依稀能见他的衣角在猎猎翻飞。
他这回是真的想叹气了。
叶瑾宁醒来的时候,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香气似有似无,仔细闻着似乎还带着雨后的清凉。
姬成泽披着件绣着梅花的长袍坐在窗台边上看书,他低垂着头,一缕发丝懒散地垂了下来,他的脖子细致修长,白如美玉。
偶尔翻开的书页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也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心。
窗外偶尔飘来一阵风,吹落了外头的杏花,花瓣飞舞,轻飘飘地落在了姬成泽的发梢上,姬成泽似乎没有发现。
本该是岁月静好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打扰。
奈何看到这一幕的人是叶瑾宁。
叶瑾宁出声打断了这份美好,“殿下。”
姬成泽从书本中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看向叶瑾宁,微笑道:“叶姑娘醒了?”
叶瑾宁没有应他,她蹙了蹙眉,问道:“殿下,您这屋里可是熏了香?”
姬成泽有些疑惑,他不太喜欢熏香这种东西,屋里从不熏香。
刚想回应,叶瑾宁就自说自话道:“不是我说,您这品味不好,不好,这香难闻得很,有种腐烂的味道。”
“……腐烂?”
叶瑾宁点头,正想起身跟姬成泽好生说说,这熏香分多少种,哪种香闻着舒心,哪种香去人戾气,想介绍自己平时用的熏香。
人刚起来,脖子处便传来一阵酸痛,她奇怪地摸了一把,往鼻尖下一嗅,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我搞错了,发出腐烂味道的,不是屋里的熏香,是我。”
姬成泽不知所云。
就见叶瑾宁苦大仇恨地看向他,“殿下,我们之间可有什么血海深仇?我可曾对你杀妻夺子?”
姬成泽愣了一下,杀妻夺子?
他有妻子跟孩子吗?
他哭笑不得地问道:“叶姑娘姑且安心,你我之间并无血仇,霁玉不甚明白姑娘所言何意?”
“没有的话,那您为何给我涂这毒物?这种腐蚀人骨头的阴邪之物,简直杀人于无形。”
……腐蚀人骨头的阴邪之物?
姬成泽顺着叶瑾宁的话看向她的脖子,看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忽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叶姑娘,你搞错了,那不是腐蚀人骨的毒物,那是生骨肌,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
叶瑾宁有点懵,恍惚地看向她的手。
确实,如果真是毒物,她现在的手就该如被火灼烧般炽热了。
她好像……丢人了?
“生骨肌有重塑筋骨,修复损伤的功效,也算得上在腐蚀人的骨头,叶姑娘这说法并无不妥,反倒有些清奇。”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抑制不住地翘起了嘴角。
笑得叶瑾宁有些气恼,怒瞪着他。
姬成泽放下了手,走到叶瑾宁跟前,低头瞧她,因笑了好一阵,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眼眸中也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着明亮了许多。
微风吹起了他的发丝,显得他飘飘欲仙,恍如谪仙。
他碰了碰叶瑾宁的头,温柔道:“叶姑娘不必感到气恼,霁玉并不觉得姑娘失了脸面,相反,我觉得姑娘可爱得紧,是我至今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叶瑾宁被他成功安抚到了。
她木讷地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姬成泽笑得更柔和了。
就听叶瑾宁道:“殿下,您才见过几个姑娘?我该不会是您见过的第一个姑娘吧?这可信度也太低了。”
姬成泽笑容一僵。
“也是,您自小体弱多病,没出去见过世面,姑娘没见到几个,我挺体谅您的,但麻烦您下次说这种话前,先去外面转一圈,不然我听着挺害臊的,毕竟我脸皮没您那么厚。”
姬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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