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瑾宁应了一声,缓缓将背脊挺了起来。
叶元狩这才把仇恨对向叶邵寅,“你这不孝子,人家嫡女好不容易看上你,看你做了什么混账事?”
叶邵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敢情他是受到了牵连,他忙叫屈起来,“父亲,儿子冤枉啊,儿子这般惜花爱花之人,怎么可能惹哭王妹妹?疼她还来不及呢!”
叶邵寅不说还好,叶元狩最受不了他这花花公子的性子,看叶邵寅这不成器的样子,火不打一处来。
“这可不全是儿子的错,要不是六妹妹跟王妹妹说了混账话,哪里能惹哭人家王姑娘?”叶邵寅并不想搬出自家妹妹,但他在叶元狩跟前向来讨不了好,为了脱身,只得搬叶瑾宁救场。
叶瑾宁可不知道叶邵寅的想法,她不太认同叶邵寅的话,很快就反驳道:“什么叫混账话?三老爷说了,混账话是指荒唐、荒谬至极的话,是你自己做了混账事,我还说不得了?明明知道人家要真跟了你,就是一脚进了火坑,这种明摆着害人的事,可是会遭天谴的,作为曾经的佛门中人,我怎么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叶元狩脑袋突突地疼,儿女争吵在他听来就跟两只鸭子在嘎嘎叫似的。
聒噪得很。
“那你也不能说我得那个病,是个男人都没法忍,”话一说出口,叶邵寅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果不其然,叶瑾宁立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确实得了花柳病去世的,怎么还说不得了?”
叶元狩本想训斥他们住口,听到叶瑾宁说的话后反应慢了半拍,耳朵有些不好使,“你说什么?你二哥得了什么病?”
叶邵寅心下咯噔一声,看到叶元狩那反应,就知道要遭,他眼疾手快地去捂叶瑾宁的嘴巴,叶瑾宁却躲开了。
“花柳病。”
“……”
完了。
“叶邵寅!!”
叶邵寅被叶元狩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得来床,别说留宿青楼了,他在外头与哪个女子多说一句话,都能让身边小厮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了叶元狩,他但凡敢调戏哪个女子,自己第一个玩蛋。
继大哥叶奕城之后,他也悲剧了。
叶瑾宁反而因为揭穿了叶邵寅,提前给叶元狩敲了警钟得到了嘉奖,在叶邵寅下不来床的这几天,她好吃好喝,除了叶嘉凯时不时跑到她面前背书,后头甚至将书搬来她房间誊抄默写,势必要让她看到他的潜质外,倒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
其实不然,叶瑾宁不知道的是,这几天外头悄悄流传起了一则传言,说是她与赵都督的弟弟好上了,赵鹤德还送了一匹汗血宝马给她做定情信物,很快就要迎娶她进门当第十房小妾。
叶瑾宁知道的时候,叶邵寅人都好得差不多了,他一好就给叶瑾宁使绊子,企图出一口这段时间的恶气。
他知道叶瑾宁缺钱,想赚钱,于是给叶瑾宁支了个招,说是他会给叶瑾宁在城中弄一个生意摊子,本钱什么的他出,她只需要每天去坐着,就会有钱拿。
一听到钱,叶瑾宁耳朵一动。
隔天,她拾缀好自己,特地熏了香,把自己捣鼓精神了,背着手,气定神闲去了城中。
到了后,看到叶邵寅给她准备的东西,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邵寅确实在城中给她支了个摊位,这不假,本钱没让自己出,也是真的,只是这上头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只见摊位上竖着一横旗,旗子上写着:天下第一神算叶大师。
叶瑾宁:“……”
……神算?
侮辱!
把她当骗人的算命先生了?真是大大的侮辱!
他们佛门中人几时需要做这种事情了?别说,她叶瑾宁是极看不上城中摆摊替人算命这种事的,在她看来,真有本事替人算命测字的,哪里需要出来摆摊?真正需要摆摊的,那都是骗子。
把她跟骗子混为一谈,根本不能忍。
她气呼呼地背过手,一张小脸崩得老沉,当场就想跑回去找叶邵寅算账,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人没走两步,便在一间酒楼的门口听到了说书先生的话。
“各种听众,最近这盛京城出了件奇事,居然有人看上了那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赵家儿子赵鹤德,看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学士第三个女儿,你们不知道叶学士第三个女儿是谁不打紧,那个害得小侯爷摔断腿的叶家庶女总该知道吧?没错,就是她,她不但接受了赵公子送的马,还自愿给人家当第十房小妾,你们说奇是不奇?”
叶瑾宁对这种事本是不感兴趣的,她只听了一耳朵。
赵鹤德、叶学士第三个女儿,听着忒耳熟。
她也没在意地转身离开。
这刚转身,她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谁,当即脸就黑成了锅底。
叶学士第三个女儿?说的不就是她吗?
她回去确认了下,发现说的人真是她后,整个人那是无比的暴躁,立刻跑去赵府骂街……哦不,试图找赵鹤德理论。
结果赵立笙和赵鹤德都不在,她反被守门的小厮冷嘲热讽了一顿,问她是不是收了他家公子的汗血宝马?既然收了,那就是收下了他家公子的定情信物,由不得她反悔。
确实收(强)到(抢)赵鹤德宝马的叶瑾宁:“……”
她算是明白了,想理清这件事,得先捋顺因果,所有事情的起因源自小侯爷何容睿,于是叶瑾宁找上了何府。
看到何容睿的第一眼,叶瑾宁又没眼力地朝他贺了喜。
“咦,小侯爷喜事临门呐!”
“什么喜事?”何家最近发生的事让他糟心不已,他烦闷得天天出去打架斗殴,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喜事。
就听叶瑾宁说道:“不日你的父亲将会带你的弟弟认祖归宗,贵府即将添丁添姨娘,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说着还朝何容睿无辜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