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村民正扛着锄头与其他人闲聊着往外走,还有些妇人三三两两地抱着木盆,木盆里放着捣衣杵和几件湿衣服,应该是刚去河边洗完衣服回来。
他们看到叶瑾宁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友好地朝她点头微笑,丝毫没当她是外人。
叶瑾宁面无表情,她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自然不会逮人就问这里的异样,对她而言,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世上就没什么地方是她待不下去的。
叶瑾宁对自己的适应能力迷之自信。
叶瑾宁走了一圈,觉得甚是无趣,正想回去之时,忽然就跟一个人迎面撞上了。
她还没说话,对方倒先认出了她。
“是你!”
那是个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的男子,却壮实得偏向虎背熊腰了。
叶瑾宁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是谁,但她看得见他的命数。
这一看,她就知道是谁了。
哦豁。
真是冤家路窄。
叶瑾宁想起他当初一怒之下砍碎她的算命摊位那股气势,她心肝就一颤,面上却半点不显,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就拔了剑直指叶瑾宁,“你这神棍!你当初说我看女人的眼光极差,回程路上会被骗财破相还蠢到带回家,你说她以后会给我吹枕头风,左右我的决定,害我断送前程,简直胡扯,碧儿根本不是这种人,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救她病重的婆婆,她单纯善良,不谙世事,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下次再胡说八道招摇撞骗,我必不放过你。”
叶瑾宁:“?”碧儿?
叶瑾宁并不受他威胁,他说得模棱两可,她还是抓住了重点,“您被她骗钱破相了?”
谢映咬牙应道:“她是骗了我钱挠破了我的脸,但那都是有苦衷的,她不是坏女孩。”
叶瑾宁可不听他的,她点了点头道:“哦,您被她骗财破相。”
“都说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难道您没被她骗财破相?”
谢映:“……”
他是被骗了钱破了相,但有必要一直强调吗?
他火都要冒起来了,一道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谢大哥,我去帮月姐姐晒被子。”
谢映的火气霎时间消失了个干净,叶瑾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入眼的是一张面容白皙精致,我见犹怜的脸。
当然,比起那张脸,叶瑾宁看到的反而是她的命数。
看完,她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没说话,谢映倒先开了口,“你把我先前给你的那块玉佩还给我,这事我就既往不咎,全当没发生。”
那是给他未来妻子的玉佩,他要给也是给他心仪的女子。
叶瑾宁不高兴了,“您昨晚吃的饭,现在还能吐吗?”
“啥?”谢映不明白叶瑾宁在说什么,还是回答道:“饭都进肚子了,怎么可能吐得出?说这么多废话做甚,快把玉佩还给我。”
叶瑾宁不悦道:“您都知道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不出来,给了我的玉佩又凭什么还给您?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正当交易,您找我算命,用玉佩当报酬抵给了我,我还您对等的消息,告知您的未来,一笔交易当面付清,不拖不欠,您现在却翻脸不认人,还倒打一耙,莫非想强抢不成?想不到当初威慑四方的谢将军竟生出了您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您就不怕给谢氏一族蒙羞?要点脸吧!”
谢映脸色难看。
他翻脸不认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要脸?
“况且我有说错您的命数吗?您确实回程路上遇到个女子,被她骗财破相,没躲过美人关这点不假吧?”
谢映想反驳。
叶瑾宁就继续说道:“至于您说的她单纯善良,不谙世事,不是我说的那种女子,真不是我说,我严重怀疑您眼睛是不是被眼屎给糊住了?她性子阴暗善妒,工于心计,最擅长装可怜,她现在可就在使坏呢!等着吧,很快她就会把摔坏的玉佩藏到月姑娘的被子里,然后趁着月姑娘跟她一起抖被子的时候,假装力气不够被月姑娘绊倒,继而跌出玉佩污蔑对方,也就像您这样愚昧无知的男人才会觉得她单纯善良不谙世事,您可真肤浅。”
“……”
谢映勃然大怒,“她不是这种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叶瑾宁哼了一声,懒得看他,转身就走。
是不是哪种人她命数上都写着呢!命数是不会骗人的。
至于叶瑾宁刚刚说的那件事,还是命数上额外写的较为出名的事情,要不是这事较为典型,日后还带来了不好的后果,又怎么会描述得这般清楚?
毕竟像这种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叶瑾宁一般是看不见的。
谢映脸色铁青,他已经被叶瑾宁激得无法冷静,根本不相信叶瑾宁说的话,心神不宁的他自然也来不及阻止叶瑾宁离开。
他不信邪,气愤地走去苏浅月的院子,想证明叶瑾宁说的都是假的,那都是她的臆想。
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见朱碧儿和苏浅月正在抖被子,从被子抖出来的水珠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朱碧儿笑得天真无暇,美好得像一朵白莲花,这一幕深深触动了谢映。
他不自觉地平缓了被叶瑾宁气得半死的胸腔,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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