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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 / 2)

这次疾病的发作袭得他措手不及,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再经历一遍这种犹如噩梦般的经历了。明明,母亲离世后这种状况不治而愈。

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林夙不清楚这种疾病的突发情况,就好像是随机的,它猛然出现在你大脑里,挑动你敏感的神经,叫你发狂,像个小丑。

林夙没办法控制,他厌弃地不想去管,面对这种见不得人的丑恶一面,他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恐慌感。

不知从哪里来的恐慌,也不懂自己为何恐慌,可就是恐慌得要命。他变成了当初那个躲在房子里的脆弱的独居少年。

如果被秦以霜知道了

林夙的眸子渐渐清明。

没事,这不会发生的。

林夙拧开了门把,看见小孩正蹲在门边,与平日里不同,他难得地乖巧的垂着脑袋,双手放在膝盖上,衣服蹭上了泛黄的墙灰。

这副模样看起来更无害了,在林夙眼里像被雨打湿的幼猫,生死都由扼住它娇弱脖子的那只手。

听到了开门声,秦以霜抬起了头,与林夙对视。

这是林夙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发病,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犹如无辜无害的小动物垂着眼帘,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服软了般动了动嘴唇,小声道:我很担心你。

林夙身上都是潮湿的水汽,他比秦以霜高很多,此时略带疲倦地低着头看少年。

你在里面待了30多分钟。秦以霜站了起来,他拍拍衣服上的墙灰,斟酌了会用词: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猝不及防的,秦以霜被一双大手钳住双肩按压到墙上,再抬头时高大的身躯已经重重欺压在他身上了,秦以霜茫然撞进了那双漆黑平静的眸子里。

在光的反射下,秦以霜清晰地在林夙眼眸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林夙缓缓松开左手,拍在秦以霜左耳旁的墙上,开口轻声问道:你说什么?仔细一听语调似乎微微地颤抖。

如果秦以霜真的知道什么,那他会害怕吧?

到时候,自己只好杀了他。

扼住肩膀的手再往里面一点点,就是纤细白皙的脖颈。

林夙开始悲伤起来,为秦以霜的死感到悲伤。他眼圈微红,走出门那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正确,又回到正常的状态,却不料进入了另一个循环。

他神经质的大脑疯狂地乱想,已经从秦以霜死后他分尸想到了出庭认罪,最后自己从高楼一跃而下了。

委屈,快要哭的委屈,下一刻就要崩溃。

秦以霜不知道林夙想什么,他一下子就炸了,大脑凌乱成一团,本来因为担忧而有些发白的脸蛋变成了成熟的水蜜桃

他这是被林夙壁咚了吗?!为什么这个人病了跑出来就壁咚他?!这是怎么回事?林夙好他妈不要脸!明明病成这样还耍帅,果然是太喜欢他了吗?

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秦以霜的脸上,像划过水蜜桃的露珠,秦以霜不在状态的大脑刹那间回过神,他摸了摸脸上湿润的泪水,发现林夙眼睛红了,着急地问道:胃很疼吗?我听到了你呕吐的声音,现在去医院挂个号看看急诊

话说到一半,秦以霜顿住了,可能是觉得不太符合他的人设,他清了清嗓子,皱眉道:现在能走下楼吗?我帮你叫车,你听好了,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不想见死不救而已

秦以寒以前频繁加班,经常因为急性肠胃炎吃饭到半跑去厕所呕吐,秦以霜习以为常了。

林夙瞳孔稍稍缩了一下,朝秦以霜脖颈的方向移动的手停住了。

噗林夙绷紧的眉心松开了,几秒后,他忍不住收回手捂着肚子笑出声,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他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跟着秦以霜撒娇:疼,真的很疼,你能不能帮我揉揉

林夙握住秦以霜的手,朝自己的小腹按去。

秦以霜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

哎呀,不好意思,放错位置了,应该是这里。林夙握着秦以霜的手往上移。

要不是顾及着林夙是个病号,秦以霜早就想一脚踹死这个老流氓了。

嘴上嫌弃,秦以霜还是伸出手在林夙胃的位置轻轻按摩。

林夙顺势压在秦以霜身上,像只大型犬一样在他身上哼唧:不去医院了,只是中午在外头吃坏了肚子,房间里药箱有我买的药,一个小小的肠胃病而已

秦以霜咬牙,掐了他一把:下来,重死了!

林夙故作痛苦地抱住秦以霜,难受的皱着脸:霜霜,我真的好疼啊,走不动

秦以霜要被他气死了,又不确定他是真疼还是假疼(毕竟之前都疼出眼泪了),只好妥协地拖着被林夙抱住的身躯,一步步向沙发挪。

林夙的下巴垫在秦以霜的肩膀上,细细嗅着秦以霜脖颈上变淡的桃子味,惶恐悲伤的心有了片刻的安宁。

还好对方是个笨蛋。

从卫生间到客厅,窄小的距离愣是给他俩走出了个十万八千里的感觉。走到沙发面前,秦以霜把林夙甩到沙发上,自己气喘吁吁的叉着腰:药箱呢?

林夙很老实的交代在房间床脚的角落里。

秦以霜找到了林夙说的那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崭新的绷带,还有俩大瓶双氧水和碘酒之类的,他拿起看了看又放回去。

为什么一个独居男人家里的医药箱会准备那么多这种东西?他也没看见林夙身上有伤口。

秦以霜抿着唇,沉默不语地低头在角落里找到了林夙说的胃药。

倒热水的时候秦以霜回过味来了:自己为什么那么照顾林夙?明明这人病了还有力气跟自己耍流氓,疼死得了。他哥疼得在床上打滚时他都没搭理。

于是他把热水装着热水的杯子啪地放在了林夙面前,看了眼说明书,抠了两粒药给林夙:吃药。

高大的男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闻言可怜兮兮的探出头:霜霜你能喂我吗?我好疼

林夙漆黑的眸子被水光浸得湿润一片,如同被雨水打湿反光却依旧明亮的黑曜石,眼巴巴地盯着秦以霜。秦以霜愣是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眷恋和依赖。

生病的人都这般的脆弱吗?

秦以霜想道。

林夙疼痛(?)地哼声,发觉秦以霜没搭理他,伸手拉了一下秦以霜,瞅了一眼又开始继续喊着装胃疼。秦以霜的想法被打断了,看明白了林夙的小动作,咬牙切齿地说道:疼是吧?来,我,喂,你,吃,药。

胃疼关手什么事?他看林夙手脚健全,只不过又开始发骚而已!

秦以霜掐住林夙的下巴,捏开他嘴巴后一股脑地把药扔进去,最后把水杯抵在林夙唇前,咕噜噜地给他灌下去。

林夙:

林夙推开水杯痛苦地弯下腰,剧烈的地咳嗽,秦以霜这操作差点给他呛得魂没了,缓过气来他干脆不装了,懒洋洋瘫在沙发上,尽管脸色依旧苍白,精神气却好了不少。他半睁着眼睛: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

秦以霜看见他不装了,坐在他旁边,嘴上没好气的说道:继续装啊。

他饿得要死,刚才因为担忧林夙他饭没吃几口,手指不停地在急救电话的页面打转,来来回回的退出进入。现在看见林夙好的差不多准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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