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都白了,哪还有混社会小混混的嚣张样?那天挨揍后的疼痛还记忆犹新,青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都道歉了,也挨你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林夙拎着肉馅和白菜,笑眯眯地感叹道:没怎么样,你换了个发型我都认不出你了,还有点时间,我就想跟你叙叙旧,聊聊天。那有句话怎么说着,相逢即是缘。
青年惊恐地说道: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夙咬碎棒棒糖,牙齿跟糖块碰撞,发出闷重的响声,他不笑了,危险地眯起他狭长的眼睛,沉声道:听话,我又不打你,再不听话我就采取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青年:
哆嗦得跟鹌鹑似的青年怂了,他看着林夙一定要堵他的模样,想着怎么也逃不掉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噎下口水,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吧!
说完像个勇敢的真男人一样走在林夙前面。
菜摊上的大妈看老半天忍不住了,她出声提醒道:哎不是,我说,小伙子你这两头蒜还要不要?
青年:
青年憋红了脸,他憋屈地走回去拿那两头蒜,闷声跟林夙解释:我妈要那两头蒜炒菜,要不然我回去会被她打死的。
林夙:
拿个蒜跟他解释什么?
青年一脸懵逼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上还捧着一杯热可可,是林夙请的。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按着打,还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安慰,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好像正如林夙所说的那样,只是叙叙旧。
可也不看见林夙开口,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就侧着脸面对他,眉眼带着阴冷的戾气,靠在长椅上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夙身上,平添了一份安稳磨削了半分戾气。
青年盯着林夙看,羡慕地心里感叹,自己要是有林夙的脸还有体格,也不至于被他妈念叨姑娘拣剩也拣不到他。
青年看了好一会,才涨红了脸暗骂一声他不盯着女的看干嘛要盯着一个男人看?!
哎,你今天洗过头了吗?林夙把头扭过来问他。
青年一愣,说道;洗了,怎么了?
林夙朝他挥挥手:过来,蹲下,要不然就打你。
青年:
虽然不明白林夙要做什么,不过为了不挨打,畏畏缩缩的青年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了林夙前面他这是能伸能屈!什么叫为了不挨打?!
青年刚蹲下,就被林夙拔了几根头发,他痛呼一声,红了眼角质问林夙:你干嘛?!
林夙又拔了他一根头发:我想不通。
想不通你拔我头发干嘛?!青年急了,他挣扎着要起身,想不通你就去拔草啊,这里草那么多!
林夙把他按住,很直接干脆地把他一只手臂卸了,青年停止挣扎,疼得生理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里写了不能破坏植物,林夙指着一个方向,继续说道:你老实点,待会给你接回去,要不然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卸了。
青年:
他是不是该夸林夙是个讲究文明的良好公民?
青年往林夙指的方向看,草地那里果然立着一块牌子,还挺儒雅随和的写道:今儿你伤我一分,明儿我长你坟头一寸。
青年:
青年眼中的怨恨被恐惧掩埋,他不敢反抗(主要能打过早反抗了),只能忍辱负重地任由着林夙拔他头发。
又被林夙拔了几分钟,青年崩溃地想要阻止林夙这种残忍的行为了,为了保护他头顶绿油油的秀发,他比自己老婆生了还着急:你到底在想不通什么?!你能不能说出来!我没准能帮你想清楚?
林夙拔他头发的速度放缓了不少,他抿了抿唇,客气道:这多不好,太麻烦你了。
青年觉得自己要疯了:快说!
我有一个交往期的恋人,大概是这样吧,我们一开始交往就像个闹剧,他明明有个很喜欢的人,却老是对着我说喜欢,甚至说他爱我。当时他的表情太认真,听他说出来后居然有点渴望那是真的,一开始我很高兴,但很快我就想不通了。林夙停顿,又拔了一根青年的头发,就算他真的喜欢,可我是个不优秀的人,没有一处是讨人喜欢的,长得的也一般
像我这样连自己在想都不清楚的疯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一开始我是想打破框框条条,可除了能改变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场还能改变什么?林夙忧伤地垂下眼皮,我应该一开始就想清楚,我并不属于条框内,我的身躯属于我,思想也属于我,真正关在书里的是别人。没事,他是我的东西就行了那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为什么要把他原本整理好的思绪重新打乱,甚至让他出现不该有的妄想。
青年:
好高深,他狗屁听不懂。
会不会她把你当备胎替身?青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分析了一番,猜测一个女生跟林夙在一起,心里还想着别人,林夙都长成这样了,那女生的白月光是有多帅啊?
林夙瞳孔一震,他原本捏着一小撮青年的头发,闻言全部连根拔起,也顾不上青年疼痛的惨叫,突如其来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烧得干净。他的意识也一阵阵模糊发黑,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扼住青年的头往长椅按去:你说什么?你怎么敢?他是我的东西,你居然跟我说我是他的备胎!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是啊,像我这样的废物,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为什么会想不通
林夙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他不停地呢喃,像是自我催眠一边,漆黑的眸子映出青年被掐到窒息痛苦涨红的面容,他越来越表情怪异,像是吃人的野兽,下一刻就要挣开血盆大口。
呵呵呵呵呵他笑着松开手,抬起脚朝青年的小腹踢去,青年倒在地上恐惧地蜷缩成一团剧烈换气,看着这个宛如疯子的男人抱着脑袋在自言自语。
青年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说出那么一句,他感觉自己离死亡就一线之差,以最安全的姿势缩在原地也不敢跑。
半晌,林夙恢复了平静,他帮青年把手臂接上,乏力地说道:你走吧。
青年如蒙大赦地拿起自己买的菜,连滚带爬地跑走了,这辈子他都不想看见这样的疯子。
一边走一边后怕,他大声地咒骂,仿佛这样能掩饰自己对林夙的恐惧。
快走到家了青年才从恐惧中缓过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头顶有块皮凉的慌,就伸手摸了一下,结果摸到了一块光秃秃的头皮。
青年:
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个自封真男人的青年在挨到林夙各种揍甚至卸了手臂都没哭,现在终是因为头发忍不住痛哭流涕了。
林夙可以打他!但是不能羞辱他!!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在电话接通那瞬间用袖子擦着眼泪对着母亲嚎啕大哭:妈,妈妈
电话那头的中年妇女被他一嗓子吼得一愣一愣的,她很快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地吼道:鬼哭狼嚎什么?好好说话!小兔崽子!
青年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秃了怎么办?我被人拔秃了
林夙回到家很晚了,秦以霜睡醒后蹲在墙角等他,看见他开门进来就扑上去委委屈屈地软声道:你怎么回来那么晚?我等你好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叫干事就骂老太婆,挨欺负回家就喊妈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