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霜的脖子上有一只绿皮肤皱巴巴的妖精,林夙伸手要去掐死它,却被秦以霜拍开他的手,小孩疼得眼泪汪汪,瞪着眼睛,说话含糊颤抖: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都搞不懂你了!
林夙错愕地收回手,喃喃道:我没怎么想
秦以霜推开他,自己捂着下巴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自己让我走的!你为什么又要拉住我脚踝?!
林夙噎住了:我
我担心你会走,林夙低下头,秦以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姿态无措得像受了委屈的狼狈大型犬,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在,你会像秦以寒说的那样,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害怕我伤害你。
那你不能直接说吗?你直接说我会走吗?秦以寒也觉得委屈,不用想他下巴肯定青紫了,万幸他没有把舌头伸出牙齿之外,要不然牙关一合,舌头肯定能断出来一截,他冷笑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想要你说出来你的情况啊?我既然想让你说出你自己的情况,就说明我想了解你,我就不会嫌弃你!
林夙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们是情侣,有你这样一直瞒着我的吗?我都把实话跟你说清楚了秦以霜含糊着嘴控诉,可能是下巴受伤,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有些滑稽,他自己指着桌面上保温里的粥继续控诉: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你知道我起床气很重,可我大老远给你买了粥,结果你一口没喝!你多久没吃东西了?能不能不要糟蹋自己!总做让我心疼的事有意思吗?
林夙还是没有动。
秦以霜看见他这样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啊,虽然你有时候很讨嫌,但是你对我很好,我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乖乖的,把病治好,我们之后在一起好好生活,都多大年纪了,还让人操心。
不知道是下巴太疼了,还是林夙这个样子太糟心,秦以霜没忍住,说到半就开始掉眼泪,他气冲冲地擦掉眼泪,一声不吭地瞪着林夙。
林夙这次说话了:你嫌弃我年纪大。
秦以霜:
这人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
他正要被林夙这句话气个半死,要不是知道林夙现在在犯病,他肯定要把对方头拧下来。林夙动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踉跄要往地上摔,秦以霜的心脏捏紧,就在他想要去帮扶的时候,林夙猛然抓住了窗台,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他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了吧?你只是敷衍我,害怕我会死掉吧。林夙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不想活了,你可以陪我一块去死吗?
活着的确累,总需要考虑太多。他只是试探地问一下,不期待秦以霜的回答。
这次换到秦以霜沉默了,就像是默认不会一样。
林夙看到秦以霜的反应,沉寂的内心开始疯狂狂躁,他思绪凌乱了,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信任自己还是不敢信任秦以霜,就如同他说的那样,爱是会被消磨的,秦以霜还年轻,哪怕是真的爱他,等以后也就后悔了。
小孩现在说的好好,他不信秦以霜看见他这副模样还会像口中说的那样,他肯定在骗他。
秦以霜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门口突然被踹开了,走上来的秦以寒恰好听见林夙的话,他怒气冲天地看着林夙,什么也不问就咬牙挥着拳头冲过来:你他妈的!疯子!你要想死你就自己去死!别扯上我弟弟!
骆锦琢看见他冲上去连忙阻止:你不要激动!你打不过他的!
他刚刚抓到秦以寒的衣服,就被拽得一个狗吃屎。
骆锦琢:
林夙眸光一闪,透过细碎的刘海看清来者的相貌,就是这个人,想让秦以霜抛弃他。
他深呼了一口气,在秦以寒挥拳过来那瞬间抓住秦以寒出拳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朝着秦以寒的脸重拳出击,然后把秦以寒往前一拉,膝盖狠狠往秦以寒的腹部撞去
这是绝不可能相互理解的。相遇之时,便是宿敌的化身。
秦以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哥哥跟自己的男朋友打了起来,他吓了一跳,抱住林夙往后扯:别打架!林夙你别打了!哥你快走!
林夙闻言,抬起手,按住秦以寒的头往床脚使劲敲。
十分钟后,打架的两个,一个被几个男护士按住注射了镇定剂,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另一个被送去医院外科,还要去神经外科看看头部有没有创伤。
因为林夙按住秦以寒的脑袋使劲打,还是单方面压制。
他打我。秦以寒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跟骆锦琢说道。
嗯,他打你。骆锦琢接话。
为什么他一个几天没吃饭的人都能打得过我!秦以寒忍不下去了,暴躁道:嗯什么?!我知道他打我,问题是为什么你不帮我?
骆锦琢回答他:我有拦住你了,我今天画的这个妆很好看,我不想弄花,我也打不过他。
秦以寒:
我要怎么做才能分开他俩?秦以寒抱着头问。
骆锦琢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水,抿了一口:我觉得能分开最好,但是不能分开也可以尝试一下。
秦以寒反唇相讥:你没听到吗?他想要我弟弟跟他一块死。
来打个赌好不好?骆锦琢眨眨眼,他不敢让你弟弟死的,我们可以暂时离开试试,你才刚说了要换位思考不久,不妨耐性点;要是真的有危害,可以把他送去你爸待的疗养院,我帮你。
秦以寒默不作声,他不是很懂精神疾病,夺过骆锦琢手里的热水,咕噜噜地喝下去:行吧。
骆锦琢:他刚刚喝过的。
季乐祁抱着盒饭过来,坐到秦以寒身边:怎么坐在这里?谁把你打了?
秦以寒不想在老同学面前丢脸,把这个话题模糊下去:摔了一跤,月月怎么样了?
季乐祁听到月月两个字,面瘫的脸变得柔和:月月很好,就是最近喜欢吃垃圾食品,说了也说不听。
月月是季乐祁的邻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由奶奶带大,也是一直陪伴在失去双亲的季乐祁身边的人,当初黑暗的日子,都是月月陪着度过的,长大后两个人也理所当然结婚了。秦以寒资助他的时候,也认识了月月。
医院的饭菜都很寡淡,骆锦琢一看季乐祁走过来,跟秦以寒关系很好的样子,心里顿时不爽了,他横在季乐祁面前,尖酸刻薄地说道:以寒怎么会想吃你的东西呢?看看这清汤寡水的,季医生一定是很好养活吧?连这种东西都吃得下去。我在外面给以寒定了餐,季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季乐祁:?这人好奇怪。
秦以寒不明不白地被骆锦琢拉起酒店吃了餐饭,吃饭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要去看伤的。
吃完饭看伤,季乐祁已经去忙了,秦以寒一系列的检查看下来,除了点青紫的皮肉伤没有大碍。可能是秦以寒头太硬,又或者林夙的力量削弱得太多,秦以寒一点事都没有,晚上还能被骆锦琢哄去喝酒。
喝到半的时候,秦以寒打开了他那个鼓鼓的背包,充满感情地真诚对骆锦琢道:这些日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陪着我,就算我狼狈的时候你也不离不弃,我很感动,决定要给你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