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杯?”钟雪有个不太妙的猜测。
“不错。”沈廷之点头如捣蒜,忽地,他又摆出一副狐疑,“这夜光杯本是一对儿,平王府这次拿出的卖品却只有一只,钟兄,你说他们是不是不舍得把一对儿都卖出去,然后私藏了一只啊?”
“不会。”钟雪想都没想。
“为什么?”
因为另一只极有可能就在我那里……钟雪干笑两声:“随口猜的。”
钟老爹寿宴后次日,确实如约将夜光杯送了过来,但不是一对儿,而是一只。钟雪当时问过,钟老爹支支吾吾。钟雪原本还以为他是送给哪位早寡少妇,不好意思说,也没追问。现在一想,送给谢宣的可能性倒是更大,毕竟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原主单相思那段儿,三天两头就往平王府送东西,全是罕见珍玩。至于他为何隐瞒,也不难猜。寿宴当日,钟雪义正言辞的说了自己不喜欢谢宣,他应是法发觉自己这东西不该送,所以才搪塞不敢相告。毕竟一对儿的东西,分两个人拿啥意思?暧昧不清的意思!
“钟兄,那可是旷世奇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再考虑一下嘛——钟兄——”沈廷之怂恿道。
钟雪被缠磨的心烦,按着沈廷之的脑袋把他按回座位:“去还不行嘛,你安静点儿。”
确认一下也好。
沈廷之当场拍案:“爽快!”
去谢宣的地盘拍东西,自然不能让梁端知道,更不可让家将跟着。是故当日散学之后,钟雪就对梁端言听计从,让练字就练字,让滚就滚,总算打消了他些许防备。
徐小庆“眼皮子底下开溜”的功夫是祖上传的,精湛,在他的掩护下,钟雪成功在灯祭当日溜墙根跑了,没过门,走的狗洞,不太体面但也无伤大雅。
竞卖会就设在昭和酒楼,前来捧场的人不少,但在下边露面看热闹的都是跑腿儿的代购,真正的买主都在二楼的隔间里,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
这次卖的东西一件件价值不菲,一分民脂民膏都舍不得刮的官宦连个碎瓷片都买不起,要是光明正大的一掷千金只为买个于民生国本没什么鸟用的摆件儿,指不定当场就被扣上贪污受贿的帽子,拉进宗人府了。这也是为什么二楼安安静静无人进出,却还有不少平王府家将守着的缘故。
竞卖会持有拜帖者可进,虽说酒楼是钟雪家的,但最后还是蹭着镇远将军府的拜帖进的门。
钟雪两盏茶下肚,沈辟疆父子还在外边儿嘀咕。
“他怎么来了?”沈辟疆指着隔间门。
沈廷之挑眉:“我请他来的啊,来见识见识今天压轴的夜光杯!”
“放你娘的屁!世子知道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