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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2 / 2)

良昭不耐烦地皱眉,边脱掉身上的外套披给凌玄,边拂开阻挡在身前的顾嘉佑,径直带这位前男友回家。

从往生回去只不过一小段路,良昭却被身边这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折磨到崩溃。

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房间,还不等放下,就听到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呕声。

凌玄直接吐在了良昭身上。

一向冷性的研究员怔在原地三秒没有回神。终于认清当前境遇后,醉酒的人又闹腾了起来。

凌玄又吐又作,折腾到天快亮才勉强能躺下。良昭疲惫至极,拎着条浴巾进浴室冲洗。

看着玻璃门上逐渐升腾起的水汽,他只能独自气闷。

到底是你在说气话,还是我自认不凡了?如果真的腻了,恢复自由不是该开心吗?那你现在又作践自己干什么?

良昭没能思考出结果,快速地洗了个热水淋浴,披上毛巾出去透气。

边擦着头发,边回卧室里拿衣服,伸手到床头时,躺在那里的人似乎闻到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下意识抱住面前身影不肯松手。

虽然前后只间隔一会儿,良昭却觉得这种拥抱久违,丝毫不反抗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忧绪恹恹的样子,一时无奈得生不起气。

片刻后,他顺着力气在床头边坐下,敛足耐心,轻声与之对话道: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好吗?

他不喜欢我,只把我当成别人的替代品。躺在床上的人稍稍松开了手指,喃喃自语般回应。

良昭茫然:把你当谁的替代品?

他初恋或者青梅竹马? 凌玄的身体在床铺中蜷缩着,声音越来越小,越发像呓语一样。

荒唐的话听进耳朵里,良昭却表现得面无表情,只垂眸看着躺在身边的人,语气格外平静:你说完自己信吗?

不信。

凌玄的答话斩钉截铁,让人怀疑他究竟醉了没有,片刻后他悠悠地添了几个字:但我难受啊。

所以你不能一个人难受是吧?转身就回捅了他一刀。虽是在吐槽自己今日的际遇,但良昭的语气温和而低沉。

凌玄没有回应,只是捂着胸口缓缓吸气,似乎是胃里又翻涌了起来。

良昭立即冷声制止:你再敢吐一身,我真把你扔出去了。

不知道是否是威慑奏效,凌玄当真忍住了恶心感,做出一副要吐没吐的样子,重新倒进了床铺里。

良昭等他稍微缓和了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发问:那现在呢,心里还在难受吗?

面庞俊朗的青年沉默许久后点了点头,听似答非所问,却又隐约有些关联。

我想信他,却又不甘心。那些字就像根细刺一样扎在我喉咙里,越想咽下去就越疼。它就在这呢,快帮我拔了!!

凌玄的声调忽然涨高,耍酒疯般作着妖。青年手中只捏着良昭的一点点衣料,却死死地胡乱拉着,几乎要把他的领口扯坏。

这家伙过不得太顺畅的日子,偏要自虐着脑补一下才觉得痛快是不是?

良昭并不挣脱,只顺着他拉扯的力道伏身,别闹了,你还想干什么?

他得给我亲口解释我渣他可以,反过来不行。

凌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良昭耳朵,引得后者一声冷哼。 我发现你这人喝多了以后,比正常的时候还要清醒。

凌玄再没有搭话,扑在柔软干净的床上许久没有声音,渐渐睡着了。

良昭坐在原位,余光幽思地落在他身上许久,缓缓站起给他盖好被子,嗤笑着自言自语:呵,初恋你自己不就是那个初恋吗?

醉宿沉眠。

太阳爬到最高又渐渐低落,凌玄才在被子下蜷动了几次。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上身,四顾周围环境,发现处身于良工家中时,几乎把俊朗的双眉皱成一团。

头顶依旧炸裂地疼,因为醉酒后断片,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微小动作间,感觉到皮肤与布料间有奇异的触感,四肢和腰身也剧烈地酸痛着。

凌玄瞪着眼睛低头查看,发现被子下的自己竟是光溜溜的,当即忍不住飙出脏字。

卧槽。

醒了?

良昭已经靠站在卧室门口半晌,不仅将前男友脸上的各种精彩表情尽收眼底,还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过来。

凌玄顿时发觉自己身上哪哪都不对劲了,出声质问:良昭,你渣了我不够,都分手了还他妈敢睡我?

我没有睡你。

立在旁侧的修长身形回应得轻描淡写,他从客厅里拿来件新的衬衫,丢到床上,冷郁地解释:半夜吐了一身,衣服我帮你洗了。

凌玄动了动唇瓣,把话从嘴里硬挤出来,谁让你脱我衣服的?

凌总。良昭终于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他用单肘拄着桌角,眼神奚落,随口回应着:我不是没看过。

被一向寡言的家伙气到哑然,凌玄闷声穿上新衬衫,脾气燥烈地揭开被子起身。

良昭原本抱着双臂,在凌玄经过自己身边的一瞬抬手抓住了他。忍了一日,终于能把憋在心口的话都问出口。

现在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渣了你,又是怎么渣的,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凌玄冷漠左顾,迈步走进书房想找出那份悼念文,果然它还在原位。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明白,以免我们都憋屈。凌玄攥着几张信笺纸继续讲下去。

良昭,如果心里有人放不下,就不要再接受所谓后来的人。就算你真的把我当作谁的替身,我可能都不会相信,不会在意。但那个人不能是他啊,不可以是仇珩!

你明明知道他对我家有恩的,你怎么能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过分悲伤,凌玄眼底通红,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最后只是用力地把悼念文拍在了良工脸上。

终于搞清楚了问题源头,良昭此刻甚至有些想笑,抬手攥住凌玄的胳膊,生压着火气反问:你以为这是写给仇珩的?

难道不是吗?我已经读得很清楚了。凌玄轻挣反抗,却还是被良昭擒住,强按在了桌边。

我很困惑,凭你的阅读能力,以前都是怎么代表dr签署合同的。

良昭的语气着实嘲讽,他用手掰着前男友的下巴,试图引导着这家伙再向下看几句。然而对方不肯,他只能自行妥协。

那我念给你听。

母仪垂则辉彤管,婺宿沉芒寂夜台,明白什么意思吗?凌大总裁,给我转转你的脑子!

被醉鬼折磨一宿的人为了泄愤,没忍住用手掌狠狠抽了把身前青年的屁股。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把人打愣。

突如其来的痛麻感觉让凌玄脑中空白,片刻后才回神。是韩愈的诗,用来颂扬母亲。

良昭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接着把这件乌龙拆解到底。

我妈去世很早,父亲续弦。继母几乎是个尽善尽美的人,可我始终喊她阿姨。虽然家人无数次地暗示过这件事,但在我心里,仍只有一个人担得起母亲这个称呼。因为这样,你就要发这么大脾气吗?

在这阵淡然温润的声音中,凌玄稍稍忘记了刚被按在桌面上揍的羞愤,停顿下动作怔然地偏头看过去,可这上面的舍生取义和因果循环,你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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