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笑了笑,亲自给他盛汤。
这汤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此时又饿的不行, 立即接了过来:谢谢嬷嬷。
这嬷嬷是晏修华心腹,是当初他母妃的一个宫女,在他落难时几次相帮,晏修华回归以后,就把她接来了王府,总比宫里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强。
她也算看着晏修华长大的了,知道他因幼时挫伤,情感缺失的很严重,一度担心他控制不了自己,直到沈宸出现。
这小公子长得灵动又可爱,人也机灵,让晏修华的情绪终于丰富了起来,这些日子,她是一点点看着他们殿下如何宠爱这个小公子的,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却不知为何,自从昨日回来,殿下就把人关在了这里,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也不让踏出这个门半步去。
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殿下或许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等他回来,一定会给您解开的。嬷嬷边给他倒漱口水,边道,您可千万别跟自己的身子置气,否则殿下回来,恐怕
这话没说完,但沈宸却是身体一僵。
没错,如果他不好好吃饭,晏修华这老狗比绝对干的出更狗的事情!
唉,想到这里,沈宸默默叹气,他也太惨了叭。
不行不行,总叹气不好,容易变老,沈宸揉了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晏修华在哪?沈宸把守在门外的侍卫喊进来问。
侍卫已经习惯了沈宸直呼殿下大名,但是直接冲着他喊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公子仗着得宠,也太胆大包天了,要知道,如今就连宫里的太后都不敢直接喊殿下的名字。
那侍卫生怕惹怒这位恃宠而骄的公子,态度很恭敬:回公子的话,殿下走的时候并没有交代他去了哪里,属下也不知殿下去向。
沈宸疑惑:他没在府上?
侍卫低头:这个,属下也不知。
那你帮我去问问。
沈宸说完,那侍卫头却垂的更低了:属下奉命保护公子,殿下吩咐,不得离开昭华殿半步,否则,杀无赦。
沈宸险些骂出声来。
晏修华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关在这里,不闻不问,派人看守,却不来见他。
就是晾着他,故意让他着急是吧?
老狗比,再心软我跟你姓!玛德!就算答应让他实现零嘴自由他也不会原谅他了!狗东西!
沈宸气鼓鼓地倒在美人榻上,简直要爆炸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他连门都出不去,没准人家根本不稀罕他原谅呢。
沈宸泄气了,挥手让战战兢兢的侍卫下去,自己缩回了榻上。
孕期的人都嗜睡,沈宸尤其如此。
他又睡了过去。
不过他这次确实冤枉晏修华了。
这几日宫里动作频出,恐怕要变天,晏修华忙的如陀螺,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绝不是故意不来找沈宸的。
不过他也没忘了沈宸,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找人问:公子如何?
侍卫把沈宸的一举一动详细说了,晏修华就这么听着,脑子里都出现了沈宸灵动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好了,回去吧,公子要什么,都满足他。晏修华听了许久才让人下去,还不忘嘱咐,但是在我回去之前,不许公子离开。
萧明夜加派了人手来安阳,虽说他已经加派了足够的人手保护沈宸,但是他也不敢赌。
反正他也是个小懒虫,平日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想到他的模样,晏修华才觉得自己的疲累消下去了一些。
沈宸这一觉,又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晚上。
他感觉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来过了,可是现在又没人了,他也不确定,就找了个丫鬟问:晏修华回来了吗?
没有。那丫鬟态度不如往日恭敬,沈宸也没有在意,又默默趴了回去。
丫鬟却没走,她道:公子别熬坏了身子,殿下近日公务繁忙,想必过些日子就会来看您的。
这话好像是在关心她,可语气却没那么恭敬,还有点阴阳怪气,沈宸怀疑这丫头片子在内涵他。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丫鬟,模样算得上是漂亮,年纪不大,正是水灵的时候,身段也好,声音还好听,沈宸怀疑她想勾搭晏修华。
不过他才不管呢,他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争这个多没面子。
他才不在乎,哼。
哦。沈宸这么想着,慢吞吞了喝了口茶,又慢吞吞抬头,关你屁事。
那丫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粗鲁,气的干瞪眼。
沈宸又觉得这样不好。
走吧。他挥手道,以后不用到我前面来伺候了。
丫鬟豁然抬头,显然没想到沈宸这般随心所欲,但是她竟然也没争辩什么,转身就走了。
她自认自己有骄傲的本钱,殿下怎么可能守着一个不会生的男人长久,不过是一时被迷惑了罢了,看吧,这几日天不就把他冷下来了?
哼,走着瞧。
沈宸没想那么多,他刚才也是一时冲动,觉得忍不过那丫鬟阴阳怪气就那么做了。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晏修华不回来,他的气都慢慢消散了,又开始了每日话本零嘴的日常,倒是现在这时间正好空闲下来,他可以把自己之前的稿子整理一下。
时间一晃,很快过去了三日,沈宸那稿子之前就写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耐心下来,很快便整理完了。
可是光整理完了,不能给书局送去也没用。
沈宸坐在榻上思考人生许久,忽然将目光投在了投向了自己脚上那金链子挂着的另一头。
在一个木制的床杆上。
他跑过去,研究了一下那个雕刻着花纹、十分精致的床杆,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出去背着手走了一圈,假装自己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下人都挥退了。
等确认人都走光了之后,他才偷偷拿着带锯齿的水果刀,又跑到了床脚。
虽然这个床杆很粗,但毕竟也是木头的,锯齿刀肯定可以弄开的呀!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沈宸拿着刀比划半天,对着那做工精致、放在现代估计要卖出天价的木头道了歉,才最终下了手。
一刻钟过去了,那木杆只被划出了一个小缝隙。
沈宸坐在铺了波斯毯子的地上,晃了晃有点酸的手腕,继续艰苦奋斗。
虽然见效慢,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啊!
他可以的!
你在干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在沈宸身后响起的时候,他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不、不会这么巧吧?
沈宸默默把刀藏在床下,慢吞吞转头,在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后,痛苦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