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是不久前刚给陛下绣了一个香囊吗?不若下回陛下过来,您将其送给陛下,再说几句软和的话,兴许陛下就不生气了?”
萧怀衍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区区一个香囊便想来哄他?
“娘娘,你别多想了,您还病着呢,仔细身子。太医说了,这药要趁热喝。”
萧怀衍皱了皱眉,怎么又病了?
透过半掩的紫檀雕花门,他看到姜蜜身穿一身天水碧色的宫装侧卧在软塌上,身上盖着薄毯,眉宇之间带着轻愁,面带病容。
她勉强地将药喝下去,拿着蜜饯放入口中,缓过来后,难过地道:“秋玉,我好累啊。”
萧怀衍盯着她那苍白的唇,见她又低语了一句,“或许不该听姑母的话去强求奢望有的东西。”
说完姜蜜用帕子捂着唇又咳了起来,咳的很急促。
萧怀衍想走进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推不开那扇门,他的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睁睁看着她松开帕子时上面有着一团血渍。
周围的雾气又开始变浓,萧怀衍只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
乾清宫里本该到了皇上要起的时辰,李福却没见到里头有动静。
他有些担心便掀开帷幔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陛下额头很烫,烧的厉害。
李福赶紧派人去请顾院判。
“陛下,陛下,您听得到吗?”李福试着在萧怀衍耳边喊着。
陛下这模样不像是昏迷,倒像是陷入梦魇之中,将醒未醒。
忽然,萧怀衍睁开了眼睛,李福有些吓一跳。
陛下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
萧怀衍撑着额头,声音嘶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福道:“寅时末。”
萧怀衍正要掀开被子起来,却被李福阻止,“陛下,您发烧了,还病着呢,顾太医马上就过来了。”
萧怀衍不顾李福的阻止,唤内侍进来换朝服,“今日初一,不得耽了正事。”
李福没办法,陛下做了决定的时候,劝根本就没有用。
他担忧不已,初一祭祖,接受朝臣朝拜,会非常的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撑住。
……
姜蜜回到承恩侯后,父亲和大伯父之间发生了争吵,当时大伯父要罚她去跪祠堂,被父亲阻止了。
大伯母偷偷地给她使眼色,让她先回去。
姜蜜知道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大伯父的怒火更盛。
姜蜜从正厅里退了出来后,对于大伯态度让她悬心吊胆,姜家跟萧怀衍生母一事只怕真的脱不了干系。
为何大伯父和姑母都会认为成了萧怀衍的人,就能够阻止那场祸事吗?
永顺十六年先帝南巡大伯父是随行人员之一,姑母并没有去。
她还能心存侥幸吗?
姜蜜离开后,姜青德满色铁青的指着姜青轩骂道:“你居然暗中让姜蜜跟镇国公府结亲,你存心是是要毁了姜家啊!”
姜青轩语重心长地道:“大哥,姜家会不会被毁,不是棠棠一个小女子能够左右得了的。虽我不知道永顺十六年的事情姜家参与的有多深,你和长姐都闪烁其词,避而不谈。要毁姜家的不是棠棠。一开始我也同意了你们的决定,让棠棠入宫,可你看看,棠棠三翻四次的陷入险地,差点性命不保,若还是一意孤行,只怕等不到棠棠来保姜家她就先出事了。”
姜青德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怒得将一花瓶砸在地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姜蜜被皇上赐婚给了镇国公世子,已经朝野上下都传遍了。
姜青轩叹道:“大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
说完他便负手离开。
……
姜蜜回到沅芷院,到了屋里,她才将身上的披风脱下。
秋玉在帮姜蜜换衣裳时,看到她衣襟上的血迹,大惊失色,“姑娘,你……”
姜蜜示意她别出声。
“不要惊动任何人,这身衣裳,拿去烧了吧。”姜蜜吩咐道。
秋玉点了点头,她在帮姑娘拆卸鬓发时,发现姑娘戴着的金簪少了一支。
秋玉没有多问,抱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裳出了屋子。
姜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
初一这日,正四品以上的诰命妇进宫朝拜太后娘娘。
承恩侯夫人一身疲惫的从宫中回来,便又很快要安排府里的事物。
把各房的少爷姑娘都喊过来,要一道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