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滟从他怀里露出脸来,脸上有醉态,却并没完全醉倒。
今夜的月光,跟两年前河边的那夜一样清凉。
她能清楚看到长工的愤怒和无奈,深邃的下颚线用力收紧着。
“从望春楼到苏宅,以你现在的状态,最起码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你撑得住,当然最好。你要是没撑住,在半路把我丢下了,而我喝醉了酒,万一遇到什么人,不仅没人保护我,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苏潋滟一字一句,用轻柔的语气,将自己说得楚楚可怜,好像随时会被恶霸给轻薄了去。
长工就算怒气氤氲,却还是顺着她说的话,在脑海里浮现了她被欺凌又无人相救的可怜景象,不禁怒火中烧,胸膛一阵起伏的厉害。
苏潋滟就依偎在他的怀里,清楚感受到长工的情绪变化,她心中更多了几分笃定。
长工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夜色里,哪怕苏潋滟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有妥协。
他心情一样很清楚,苏潋滟最终的目的是要他操她。
如果他做错一步,那是将两年来的坚持,也全都放弃了。
他忍着身体里翻滚的热气,不断沉重的喘息,站在理智和欲望的边缘,挣扎迟疑。
苏潋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欣赏,有敬佩,更是……无尽的爱意,在月光下层层迭迭,浓重的几乎化不开。
自从她的娘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如此护着她了。
她虽有个家,却都是一群才狼虎豹,她步步惊心,稍有不慎,连小命都保不住。
什么亲情,什么血缘关系,都不如面前这个男人的忠诚。
两年间,长工的每一次拒绝和忍耐,都会让她更多爱这个男人几分。
苏潋滟沉沉一闭眼,将几乎要满出来的爱意给压了下去。
片刻之后,她在睁开眼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竟闪着盈盈水光,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她的声音颤抖又哽咽,悲伤中带着控诉,“连你……连你也觉得我是残忍无情、手段狠辣的人,才会落得个被未婚夫给抛弃,亲妹妹反目的下场?所以你连碰都不想碰我,更不愿意跟我做那种事情?”
“不是的!”长工脱口而出的反驳。
他不想听到苏潋滟的妄自菲薄,她很好,根本是那些人配不上她,他也是……
想到这里,长工身体是热烫的,心底却是冰冷的,一直被尘封。
“你不要这么说。你什么错都没有,你很好。”长工无比坚定的如此说道。
苏潋滟却垂下了眼。
她吸了吸鼻子,发出清楚的啜泣声,没有听信长工的话,反而说道,“你不用再骗我了,也不用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也……也不再逼你。望春楼还有个私院,是做南风馆之用的,你把我送到那里去。之后无论你去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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