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摘了披风站在丹炉旁边烤手:“这入了冬,还是李道长这里最暖和!”
……你一个习武之人,还会怕冷?再说如今也不是数九寒天的腊月,又能冷到哪里去!谭昭好险控制住了翻白眼的举动,道:“雨公公大驾光临,想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自然,现如今满京城都在议论一姓燕的江湖人大闹锦衣卫所,圣上震怒命人查清此事,李道长可否清楚?”这语气阴阳怪气,活像是要噎死人一样。
谭昭终于忍无可忍,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化田兄弟,咱以后说话语速能正常点吗?得亏贫道没有心疾,否则……”说是此时,一柄寒凉的匕首贴着他的脸划过,瞬间就将暖融融的温度割裂开来。
“你再叫一声试试!”
谭昭舔着脸,直接就叫了:“化田兄弟!”
“……”这人的脸怕不是城墙堆出来的,雨化田竟也没觉得多生气,只觉得和这人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但雨公公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抬起匕首冲过去,一刀一刺活像是要杀人一般。
最后还是谭昭招架不住讨饶:“对不住对不住,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谁知道人又反而不依了,一双眸子寒凉得如外面的冰霜一般:“你与西厂的人当兄弟,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卧槽这种毛脾气,你是中二少年吗?
谭昭这会儿饭都没吃,直接光棍地盘腿坐在地上,后又觉得不舒服,一腿屈起,后背则靠在小几上,一副放浪形骸的狂士模样:“你开心就好,称呼不过就是个叫法,田兄若是不喜欢,换个就是了。”
雨化田抬了抬眸子,像是应了这个称呼一般,不过他过得精细又有些洁癖,干不出席地而坐的事情,寻了个位置端坐下,这才开口:“那书童,有些门道。”
“怎么说?”谭昭抬头。
雨化田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若只是个小书童,自然不值得他一个西厂厂督注意:“本公派人追去了南京,那书童进了江家就说公子叫锦衣卫的人抓了需要银钱疏通,江家人也是蠢,竟也不设防,想都没想就将万两黄金送了一书童。呵!”
笑声里全是轻蔑,谭昭虽早已料到,却没想到这书童如此大胆,不过这样还不值得对方关注:“他去了何处?”
“聪明,你竟不像江家人!”雨化田从怀中取出一份邸报,两指一送,便落入了谭昭的手中。
“我能看?”
“本公既是给了,你就能看。”
很好,你为人很霸气嘛,谭昭展开,一目十行地看起来,邸报写得比公文简单明了多了,他很快就看完了,也很快明白雨化田为何会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