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一叹:“可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能拥有!如今元人统治,百姓名不聊生,苛捐杂税,人分三等,贤弟为何不看看那些百姓的生活!”
他就知道,自从知道刘基就是那个刘伯温之后,谭昭对着人就没那么放得开了,怎么说呢,他本身并不是什么爱民如子、忧国忧民的人,但对方是啊,他不禁有些头大:“我看到了又如何?”
“你……”
“我叫莫声谷,武当张真人门下七弟子,不过一江湖人耳。”谭昭极目望去,远处那一轮圆日正不断下坠着,“刘大哥,我知你的心意,但我……活不长的。”
“怎么可能!”
“人命有穷尽,便是武功再高,亦无法脱逃。”谭昭干脆光棍地承认,“我确实是赵竑,前朝的废太子,曾经的前朝血脉。”
刘基方才在亭中,已经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坦诚,坦诚到他准备好的“一腔热血”无处释放。
“贤弟如此高才,为何会……”
“高才不高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大哥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我心口这一道伤,指不定哪天……噗——”
与欧阳锋一战,谭昭到底妄动了气劲,他强撑惯了,却不料气劲突然崩开,他一口心头血吐出来,直溅了有三米远。
有一部分还落在了刘基的裙摆上,刘基哪想会有这般场景,立刻上前扶住人:“贤弟,贤弟你怎么了?”
“贤弟”吐了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可怜刘基一介读书人,将人生生从半山腰背了下来,殷离刚到下面准备叫两人吃饭呢,一见两人“血刺啦胡”的,也是吓了一跳,折腾了好久,才堪堪给人喂了药,妥善安置好。
“刘先生,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七师叔的旧伤本就未愈,若非是师公用气劲封住了伤口……”
“他竟受了如此重的伤?谁伤啊!”谁跟着天下万民过不去啊!刘基一个读书人,都想提刀砍人了!这不耽误事嘛!
李长空噎了一下,还是殷离心直口快:“那还有谁,宋青书呗!狼心狗肺,人头猪脑!”
刘基前段时间也打听了一些江湖消息,难得竟知道宋青书此人,要说此时此刻最痛恨宋青书的人,那绝对是刘伯温先生没跑了:“此等竖子,不堪大用!”
如果宋青书站在他面前,估计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上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