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心无愧。”他沉沉地说完,才转头行了一个礼,“还望大人替草民做主。”
冯大人一听,惊堂木一排,审案也要按照基本法,一番陈述,石邱氏自然满口否认,即便姜婆子指正,她也表明自己一身清白,不过是下人管教不严,生了二心。
她满口否认,神情桀骜,算准了事情过去太久,就是有证据也早已湮灭了,就说常氏生子的那座院子都已经推倒成了小花园,至于丫鬟稳婆也早已入了土,死无对证,她傻了才会认。
“你——”
傅红雪最恨别人如此,当下便难忍怒意:“你敢说你没杀我娘!若不是你买通稳婆,我娘会死!”
石邱氏有些害怕,但她仍然挺起了腰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什么态度!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的事情,是她常氏自己无福,竟还赖到我头上来了!冯大人,您可要看清楚,治他个不尊之罪。”
嚣张,傲慢,傅红雪再也难以忍耐,律法不能给的,他的刀可以,是这个女人害得你没了娘,让你前半生孤苦,让爹幽居十八年,可这个女人呢,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她凭什么!不过一杀人犯耳!
只要拿起刀,杀了她,你就——
“小雪,我想你知道,武力并不是你所有的依仗,你的心,你的底线,同样也是。”
傅红雪拔刀的手忽而一顿,不可以,他摇了摇头,手上的指甲却深深陷进了掌心。有鲜血从他指缝里落下,滴到地上,溅起尘土,又落到了他的心里。
“今日我不杀你,来日……”
谭昭觉得自己赢了,或许又没赢,或许他不应该将孩子拘在身边的,这样反而困住了傅红雪,虽然能保孩子平安,但……总归是要一个人的。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王怜花折扇一开,悠然笑着,他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得靠在窗边,努了努嘴便道:“你的脸,便是证人。喏,这是证词和过往,便宜你了。”
谭昭接过,一目十行看完,不得不叹服某姜活得老,就是比较辣。
“易容?”
“等你回来给你取掉。”
谭昭摸了摸对方的可信度,最后还是决定勉为其难再相信对方一次。
石邱氏此时正耀武扬威要冯大人惩戒傅红雪呢,忽然后头传来一把沧桑的女声:“二夫人,可曾还记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