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政一路过来,不是苟过来的。
是杀过来的。
更准确的说是躺过来的。
阻拦的兵将有多少,凤倾月便杀了多少。
兵马刀枪,横出一条血路。
秦政眼睁睁看着想杀他的人,一个,十个,百个,死在他眼前,血的味道像再也消散不掉一样,睡觉时都仿佛被那种发腥的味道禁锢住。
这时秦政才发觉,林墨羽、凤倾月身上那种苦涩的茶叶气味,或许本来便是为了冲淡他身上的血气。
在眼前死的人太多,秦政常恍恍惚惚想,死掉的人都像数据一样。
堆叠在一起。
然后消失。
凤倾月行路很快,纵有兵马一路阻挡,十余日秦政与他也出了一千余里到陇州。
期间秦政与他话不多,只是杀人,赶路。
凤倾月路途中也不太愿意讲话,有时秦政搭话时他也不太搭理,难得无事时只站或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秦政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讲话时,他便沉默地亲亲秦政。
秦政一开始不太懂,以为是凤倾月太累。
可一日日下来,秦政才慢慢发现不是他太累,只是他好像,不太愿意,或说很不愿意秦政看他杀人,到衣襟沾满了死人的血。
哪怕如果不杀别人,别人便会要他的命。
也不愿意。
秦政摸不透凤倾月的想法,只能也少说话,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