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他们什么时候下课。”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十点,学生快下课了,要不要下去?”
“时间过得这么快?”杨沉有点惊讶,“快走,以前巡查老师会在晚自习下课前来检查天台的门锁没锁好,到时候咱俩就在天台过夜吧。”
“要在天台过夜我得把你大衣扒下来盖着。”我一边好笑的说一边跟他下楼梯,大概是快下课,楼下班级嘈杂的谈话声已经传到顶楼。杨沉动作敏捷的把锁重新拴到门上,我们俩装作坦然的在楼道和带着臂章的巡查老师擦肩而过。
“好险……”等出了楼梯,我才舒了口气,“还好下来的及时。”
“其实在天台上过夜也没什么。”杨沉凑过来,语气暧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嘛。”
我瞥他一眼:“这可是学校,第二天我们就上社会新闻了,你认真的?”
“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他耸了耸肩,还要说点什么,正好下课铃声响起。整个学校都沸腾了似的,学生们从班级里涌出来,因为是放假,他们每个人都显得很愉快。我和杨沉两个明显打扮不同的人站在人潮中格外扎眼,因为杨沉惊艳的容貌也有不少小姑娘停在原地羞怯的看他,甚至还有拍照的。我被学生们叽叽喳喳聊天的欢快气氛感染,对杨沉说:“走吧,待会要有学生问你要电话号码了,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段恋爱?”
“一群小孩懂什么。”
他撇了撇嘴,我和他并肩往校外走,我好笑的说:“你当时也是这种小孩,这么说你也很幼稚?”
“我和他们不一样。”直到拉开车门坐进去,杨沉才冒出一句,我反应过来他是反驳我说他以前幼稚,“我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
“是吗?”我笑了笑,没接话茬。
车里暖暖的,我没一会儿又开始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就这么困?”他无奈的发动汽车,“这么好的晚上,真是浪费——服了你了,要不要到后面睡?”
“不用了……”
不是我不解风情,是真的太困,在睡觉这种本质的生理需求面前一切都得往后靠。我想为自己辩解,却还是没说出口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坠到很深很深的海底,周围都是黑色的,只有头顶那一点微弱的光。我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借着一点微弱的水波往有光的地方游去,游着游着有人不知从何处猛地推了我一下,我又绝望的向下沉——
杨沉推醒我,他已经拉开我这边的车门,我揉了揉眼睛,还有点不清醒的看着他蹲在我面前:“我背你上去。”
“什么?”
我肩膀又酸又痛,大概是刚刚的姿势硌到了那里,我拼命眨眼好让自己快点恢复理智,杨沉已经不耐烦的回身拽了下我胳膊,让我靠到他身上。我被他扯了一下差点迎面栽到地上,还好他平衡能力不错,堪堪把我捞回到背上。
“别勒那么紧,想我死吗?”他嘴上埋怨,动作却很稳。我不怕他没劲,毕竟杨沉练了那么多年散打,力气也大的惊人,主要是担心他背着背着觉得烦了就把我扔下去,我对杨沉的耐心真是一点都不想信任,便开口说:“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会走路,而且我现在特别清醒……”
能不清醒吗,我可是一点都感受不到温馨,随时提心吊胆的注意着他的动作,一旦有松手的迹象就提前做好准备。
“我乐意背着,管得着吗你。”他一击即中我的小心思,“你怕我把你扔下去?”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怕的要死,嘴上还客气着,“我怕你觉得累。”
杨沉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相信没。我趴在他背上,忽然意识到这不是酒店门口,周围静悄悄的,月光下模模糊糊看得清周围景色,似乎是个普通小区。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问:“这是哪儿?民宿?”
“我家。”他把我往上背了些,声音轻飘飘的传到我耳朵里,“我自己的家。”
第32章
杨沉一开门,过分热情的萨摩耶就欢快的迎过来围着我转了几圈,实在是可爱至极,又乖又甜还很亲人。我很喜欢狗狗,见它活泼便逗着它玩。
“他叫氯化钠,四岁了,特别皮。”杨沉脱掉大衣看了我这边一眼,“它挺喜欢你的。”
“怎么叫这个名字?”我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还挺有文化。”
“萨摩耶这么白,不叫小白就叫小雪,哪有氯化钠听起来独特。”杨沉轻笑一声,“你还能想出更好的来?”
“氯化钠也挺好听的,再说你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呗。”我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埋到心底,捏了捏氯化钠的爪子,试图抱起它走两步,“嚯,还挺沉。”
“对了,你家怎么会在这里?”
我抱着氯化钠陷在沙发里问他,这间房子和许家给我买的也差不多大,估计不会超过三百平。我有些纳闷,杨家算得上巨富,房产遍布各地,杨沉却说这间普通的房子是他的“家”。
“你应该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我不想住在主宅。”他神情淡淡,“当时和老头吵得很凶,不肯去其他房子,就拿零花钱自己买了套房子搬出来住。虽说住过那一段时间不算长,但是还挺亲切,毕竟这里每个东西都是我自己挑的,还有氯化钠——哎,氯化钠别乱舔人。”
我看着沙发旁放着各种漫画的书架和墙上线条鲜明的插画,整个装修也的确是杨沉的风格。他拿出一套睡衣扔给我:“这会儿不想睡觉了?”
“想啊,困死了。”我抱着狗热烘烘的身体都快睡着了,便松开氯化钠让它去找它爸,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你想做也可以,别介意我半途睡着了就行。”
“我有这么没人性吗?去卧室里的浴室洗。”杨沉又弹了下我额头,疼得我皱眉看他,他无奈的耸肩,“习惯了,没忍住。”
我换上干爽的睡衣,掀开被子躺进温暖柔软的被窝,杨沉也洗完了,正靠在床头拿手机打游戏。他见我裹紧被子要睡觉,硬是把我的被子掀开也挤进来:“真睡啦?陪我说会儿话。”
在被窝里我的睡意呈指数型上升,感觉下一秒就能睡着,便说:“聊一晚上了都……你让我睡觉行不行?把灯关了。”
“我不想睡啊。”
现在的杨沉脱去之前成熟精英的样子,又变成了那个恶劣幼稚的小孩。他非得和我挤在一起,好在他身体滚热简直天然暖水袋。我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哄小孩一样,声音轻飘飘的:“睡吧,躺一会儿就想睡了。”
“睡不着。”
他得寸进尺,甚至挤着和我睡一个枕头,明明床那么大非要折腾我,我简直要给他跪下了:“你打你的游戏,让我睡觉行吗?”
杨沉也不玩手机,撑着胳膊看我,我眯着眼睛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你睡着了我玩游戏没意思。”
天——我真的要崩溃了。谁知道杨沉忽然玩心大起这么无聊的折磨我,偏偏我现在昏昏沉沉,困得只想睡觉。我勉强坐起来:“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我去客房睡。”
“跟你开玩笑呢,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