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宫内灯火通明,里里外外摆满了油灯与烛火,整个宫殿被照的通透,昏黄的烛光透过大开的门窗,映照着院子内跪着的人群。
匍匐在地上为首的就是云碧,身后是岁安宫内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各个头顶着地,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默着。
门帘大敞,段景延望着天已经黑了,但仍旧纹丝不动的宫门,怀里的手紧紧揪着,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阿曜。阿曜眼里汪着泪水,哭唧唧的看着旁边站着的问琴。
问琴瞧着段景延一副暴虐的神情,忍下来嘴边的话,只能心里一遍遍的求着淑妃能快点回来,救大伙于水深火热之中。
马车停在岁安宫门口,姜瑶刚探出头下车,一直等在门口的康德,就一阵焦急的模样。
“淑妃娘娘,皇上在您宫里等了一个时辰了,您快进去看看吧,他们都跪了好久了。”
姜瑶闻声立马推开宫门,见到如此一副情景,心知不妙,忙走过去搀扶着云袖和云碧。
“来,你们快起来!快起来……”
“朕看谁敢。”
段景延暴虐的吼声,顿时吓得院子里的吓人们抖似筛糠,他怀里的阿曜看见姜瑶回来,顿时哇的一声嚎了出来,委屈的哭着快断气的样子。
“朕怎么你了?就知道哭。”
姜瑶心疼的转身就往屋内跑,冲过去从段景延怀里抱过阿曜,连忙递给问琴,示意了一个眼神,问琴抱着阿曜就走去了偏殿。
姜瑶端起茶壶,为段景延倒着茶水,扬起笑面看着段景延,道:“皇上,您要怪罪,就责罚臣妾,别拿下人们出气。”
“你还知道回来。”
“臣妾一心念着皇上,当然得回来伺候皇上用晚膳啊。”
“早过了晚膳的时辰,阿瑶莫不是糊涂了。”
他看着仍旧嬉皮笑脸的姜瑶,丝毫不顾及的自己的怒火,顿时大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盏立马翻倒,茶水流了一桌子。
姜瑶深吸一口气,忍着心里的委屈,不想吵架的时候说伤人的话,面上平静的整理着杯盏。
他眯着眸子看着仍旧一脸不知错的姜瑶,手中的拳头攥紧,他深呼吸着调整情绪。
“朕听说,你闭着铺子门,与胡苏在里面待了一天。”
“胡苏是皇上赏的人,臣妾与他是商议铺面经营的细则。”
“细则?你一个宫内的淑妃如何懂得经营?朕已经给你找了人了,你就待在宫内,若是缺钱让他赚钱,给你送来岂不是很好?”
姜瑶听着段景延的话,笑了笑,这完全就是当权者不懂经商的话,这样的段景延像极了闹脾气时的阿曜,大声哭摔玩具,真是一对父子。
“皇上,让下人们回去休息吧。”
姜瑶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了下去,身子伏在段景延的脚下,叩拜着:“一切与他们无关,何需要让他们替臣妾受罚,皇上要打要罚,臣妾悉听尊便。”
段景延看着姜瑶如此,心里也是阵阵不忍,冲着门外一挥手,康德立马会意,对着院子里的人说着:“赶紧起来下去吧。”
康德暗自叹着,忙将门帘放了下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此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啊!
段景延手揉着眉心,道:“朕不是真的气你回来晚了,而是怕你……不回来。”
姜瑶跪着的身子一愣,道:“皇上,臣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