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阿团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全身痉挛的抽搐了起来,它猛地睁开了眼睛。
“妈妈!”
没有妈妈。
面前只有一条巨蛇和毛茸茸的小鸭子。
阿团先是呆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面前这只雪团子是许久未见的安柯。
小兔子敏锐的反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迟钝,它大概愣在原地有半分钟,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
“安哥……”
“我以为我要死掉了,阿团差一点点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做梦都记得那种恐惧。
被拔掉毛发,被割开皮肉,露出血淋淋的肌肉条纹。
它仿佛是被放在案台上解剖的实验动物,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反复测试生命的极限。
身体被割裂开了,又像是缝破布娃娃一般把割裂开的皮肉缝合。
“妈妈已经死掉了。”
阿团黑黝黝的瞳孔里没有光芒,也没有痛苦,它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它毫不相干的事情。
“安哥,我看着他走进家里,把妈妈砸死的。”
小动物不是什么都不懂。
安柯看着阿团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睛,沉默地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没有那个去安慰阿团的立场。
他能理解阿团,安柯知道对于阿团而言,女人的重要程度,不亚于他对沈顾城的在乎。
如果有一天沈顾城也出现这样的意外呢?
随着逐渐启蒙了人类的思维,安柯虽然性格上依旧迟钝,但是已经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如果幼崽出事了。
安柯会把这个城市、这里生活着的人类全都毁掉的。
它制造的暴动,是自然界级别的天灾。
沈顾城听到那只兔子叫之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嘴角一抽。
大晚上的,他家崽崽不睡觉,坐在窗台和其他小东西不知道在开什么小会。
他的心下微微发沉,垂下的眼皮挡住了眼底不知名的情绪。
他先前没有特别注意。
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聪明了一些。
安柯身上处处充满了违和感,他的小鸭子很多地方都有些不一般的地方。
但若是说不是小动物,也不可能。
他的小鸭子,仿佛介于两个不同的类型之中。
才会如此违和。
**
安柯不知道他已经让沈顾城隐隐地起疑了。
在确认沈顾城出门之后,安柯就麻溜地把藏在床底下昏昏欲睡的阿团捞了出来。
安柯暂时不知道该把阿团怎么办,于是一股脑地准备把它和那些蛇打包带走。
他只需要在附近的建筑上留下气息,栖息在榕树上的蛇群就能用蛇信子捕捉到信息素,找到西街。
街上出现了一个小少年,他的怀里抱着只大灰兔子。
少年看上出人畜无害,长得漂亮又精致,怀里抱着一只呆萌可爱的毛茸茸,任谁看了都心底一软。
多可爱的小孩儿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道上渐渐地已经有了安柯的名声,西街的很多人看他都并不觉得陌生。
罗老大成天待在身边的漂亮小孩儿,谁会不认识啊?!
搞不好是要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没见识过野兽揍人的,只会觉得罗青严脑子有点问题,要将这种小胳膊细腿的男孩拿来培养。
见过安柯暴躁吊打一条街的,都知道这一老一小都是惹不得的主。
“真是想不懂啊,为什么罗老大要带着这种看着就花瓶的废物。”
“以为射枪就很有本事了吗?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些……”
安柯这一身非常具有辨识度,加上异于常人的白色小卷毛,他在西街逐渐有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