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窜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安柯先是嗅闻到了少年身上清冷的气息,再是感受到了对方胸口炽热的温度。
“咚、咚——”
心脏的跳动是对鲜活生命最好的证明,这样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混杂着沈顾城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安柯先是一怔,瞳孔微微收缩后,便听到了那皮肉刺穿的声响。
“妈的……”
“沈、沈哥……我不是、不是想伤你的!”
沈顾城低低咒骂了一声,利刃在手心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叫什么哑巴,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不懂得躲吗?”
少年低下头,和被他揽在怀里的安柯四目相对。唇间带着点薄荷的冷冽让安柯感受到了。
小鸭子抬眸看着高了他一个头的幼崽,所有的思绪和怒火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是第一次作为人类的姿态,能离得幼崽这么近。
就连从幼崽身上嗅闻到的气息,和往日相比也有所不同。
安柯的心跳无端地漏跳了一拍。
“手……”
长相漂亮的少年猛然回过神,急切地攥住了幼崽的手腕,视线落在对方皮肉分离的掌心时,表情就变了。
沈顾城没见过安柯这副表情,对方漂亮精致的脸露出的表情没有丝毫温顺,暴戾凶恶的仿佛被激怒的野兽。
眼底的阴狠落在了沈顾城的眼中,漂亮的少年脸上扬起了嗜血残暴的神色。
甚至没他反应过来,安柯就陷入了暴动状态。
“砰、砰砰——”
他目睹了在他面前柔软乖巧的少年施暴的模样。
少年拳脚踢打,地上的人身上青紫,破裂的伤口沾上了地上的砂砾,惨痛哀嚎。
他的手被安柯用脚碾压而过,身上的皮肤浸入血迹,血肉模糊。
“……停下!”
他猛地攥住了少年染着血迹的手,沈顾城几乎是低吼出声,都忘记了自己的洁癖,把安柯的眼睛捂上了。
小疯子。
沈顾城在心里暗骂,感受到对方又长又翘的睫毛在掌心划过的触感,和血腥味交织出濒死的颤栗。
安柯动作微顿,还是没挣开对方的桎梏,任由沈顾城的手剥夺视觉,被遮盖住的眼底凶光毕露。
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揍人的狠劲会让人心惊肉跳,却又有种浑然天成的野性。
沈顾城莫名地心中一紧,下意识用力攥住了少年人的腕骨。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少年玫瑰般的唇瓣和白皙的皮肤,露出那小半张的美人皮相。
他嗤笑一声,突然明白了西街把安柯当宝贝的心态。
“真是个疯子。”
**
医院。
“沈顾城,怎么又是你!”
手上还戴着橡胶手套的医生看到身上都是斑驳血迹的少年,眼皮子猛跳。
“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是吧?!”
“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一个重症病人跑出去打架?”
此刻,沈顾城的确看上去狼狈不堪。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耳畔,衬托着脸色更加苍白。
发白的脸上沾染着血痕,衣服上、脖颈上都是划破的痕迹。
而缠着绷带的手,已经和重新撕裂的伤口黏在一处,血肉模糊。
“这次不是我。”
沈顾城侧身,把被他一路攥着拉过来的少年露了出来,拉到了医生的诊室。
安柯没吭声,小鸭子和平日相比显得格外沉默,低垂着眉眼跟个娃娃似的任人摆弄。
他不似平常那样,对着幼崽激动又雀跃,仿佛见到他就是一件极度快乐的事情。
亮晶晶的眼眸有些黯淡,安柯悄悄地抽开了沈顾城的手,坐在一旁宛如被抛弃的猫崽。
“你这小娃娃也是!小小年纪学人打什么架?”
医生看到安柯一身白,身上黏腻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很让人怀疑小孩受了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