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雨眠心中清楚,与其说他救了自己一命,不如说是与荣的一声“爸爸”救了他……
李御医在这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既然荣公子醒了,原来服的汤药得换新的方子了。”
“初霁,你送李御医出门,然后拿了新的方子命人去抓药煎药。”赵拓明吩咐道。
初霁领了命毕恭毕敬躬身将李御医送出房间。跨出房门时,他还特别周到地关起门来,将抱着与荣的赵拓明单独留在荣雨眠的身边。
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兽耳香炉生着缕缕轻烟,类似沉香的味道在房间里淡淡弥漫。
许是沉香的提神作用,荣雨眠身子虽然依旧虚软无力,精神却是尚可,无意闭目休息的他下意识望向咿咿呀呀发着声音的与荣。
赵拓明抱着与荣重新来到床边。
“你想抱一抱与荣吗?”赵拓明轻声询问道。
荣雨眠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力气,可是,这的确是眼下他最想做的事。他在微微迟疑后点头,试着坐起。赵拓明很快抽出一只手来扶荣雨眠支起身子斜倚在床头。
荣雨眠勉强坐直后伸手去接孩子。他的手臂甫伸出便酸软着往下垂去,赵拓明从他身后绕过手臂,将与荣放在他臂弯的同时,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几乎依偎在对方怀中的荣雨眠不自觉浑身一僵。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赵拓明很快轻轻放开他,从一旁小心托着与荣,将与荣的大半体重都举在自己手中。
良久的沉默后,赵拓明低声说道:“你已经有整整二十三日未抱过与荣了。”
荣雨眠没想到自己竟昏迷如此之久,难怪与荣已长大这许多。
“这二十三日,多谢晟王殿下特地请来御医救活我的性命。”他低头细细端详自己的女儿,如此道谢时并无讥讽的意味,反而真心感谢对方令自己还有机会拥抱与荣。
只是不想,他的由衷之言还来对方手上猛地一颤。
在好半晌的沉寂之后,赵拓明才道:“无需谢我。救你只是为了我自己。若你因我离开,我将……不知如何独活。”
从来擅于花言巧语的男人这一回却丝毫没有打动荣雨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