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故意洒在她身上的鸡汤,热情过度坚持让她换件衣裳的秦夫人,散发着花香的一桶热水,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
还有,秦夫人想让她进江东王府给江东王做通房的提议。
古月瑶悉数想起来,这早就不是乡下的二层小楼,也没什么淘淘。这里是大兴,江东王府。
是她大意了,当时看到那桶飘着白色花瓣的热水,心中确实闪过一丝古怪,可想着不进去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谁能想到就那么拿着帕子沾水擦一擦都能晕过去。
而此刻,她和江东王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东王一手撑着头躺在她身边,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耳珠在慢慢摩挲着。指腹上的薄茧,不轻不重的力道,撩起一阵阵酥酥麻麻,感觉怪异又陌生。
她的耳朵敏感,从来不曾被哪个男人这般对待过,古月瑶身体止不住微微发颤,心突突突开始狂跳。
所以,刚才不是淘淘咬了她,而是江东王捏了她的耳朵?
那他们两个有没有,有没有……,古月瑶心一边哐哐往下坠,一边在被子里摸索着自己的衣裳。
衣裳完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古月瑶不停下坠的心停了下来。还好,还好。她在被子里把扯开的领口忙整理好。
“可是疼了?”江东王突然开口,手指又动了两下,语气暧|昧,动作危险。
江东王的语调和动作,让古月瑶刚停在半空中的心又开始往下掉。
这么看来,秦夫人做的那些事,江东王想必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是他授意的。
古月瑶的脸色白了又白,小脸紧绷。头一天晚上逃过了苏慈那一遭,却还要在江东王这里经那一劫吗?
不,她不想!古月瑶极力保持镇定,脑中思绪飞转,思考着自救的方法。
下意识想先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古月瑶身子往里侧挪了挪,把耳朵从江东王手里拽出来。
“王爷,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古月瑶强装镇定说道。决定忽略眼前微妙又危险的境况,从被子里钻出来,跨过左修恒的腿就要下地。
现在两个人是还没发生什么,可再待下去,她就不敢保证了。
“莫急。”左修恒翻身躺倒,长臂一伸捞住古月瑶微微用力往回一带,古月瑶惊呼一声栽倒下去。
古月瑶两只胳膊及时撑着,两个人的脸才没有撞在一起。
“王爷,您这是何意?”既然装傻行不通,那就只能摊开来和他谈了。他堂堂一个王爷,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犯不着和她一个厨娘杠上。听说他嘴叼难伺候,难得她做的菜合了他的口味,希望看在这一点上,他能放过她。
左修恒一只大手搭在古月瑶的身后,另一手又捏上古月瑶的耳珠,语气熟稔,像是和情人在话家常:“夫人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耳朵一麻,古月瑶缩着脖子躲,抬手把他的手打开,目光警惕,浑身戒备:“说了让我进王府。但是我不愿意,我只想做菜。”
左修恒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为何?本王不好?还是王府不好?”
“王爷很好,王府也很好,只是我身份低微高攀不上。而且我曾经发过一个毒誓,此生绝对不与他人做妾。”古月瑶张口就来,语气斩钉截铁。
左修恒眉眼柔和,似是很好奇的问:“若是违背誓言,该当如何?”
古月瑶目光坚定看着左修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若是违背誓言,纳我的人,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古月瑶的话,左修恒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好一会儿,随即胸腔震动闷笑出声,连带着古月瑶也跟着一起动。古月瑶的脸越发烧得慌。
平日里清冷的面容,因为这真心愉悦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让人挪不开眼。
古月瑶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可却换来左修恒一声低哼,抬手就是一下。眉头微蹙,凤眼微眯,似乎极其不满:“别乱动。”
突然挨了那么一下,痛到是不痛,但古月瑶本就发红的小脸腾地就红了个彻底。
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有哪个人打过她,还是在那么个地方,还是个男人。
又气又羞,想杀人的心都有,可又不敢。冷静,冷静,发脾气没用,何况也打不过。古月瑶极力劝说着自己。
“王爷,我们谈谈?”古月瑶两只胳膊撑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把上身尽量抬高。可刚抬了两下,身子就僵住,又放松下来。她此刻就像是个跷跷板,这头翘起来,那头就压了下去,境况更加尴尬和窘迫。
“说。”江东王眉梢微挑,似乎对古月瑶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感兴趣。
“王爷,咱能不能坐到桌子那去谈?这样子没办法好好说话。”古月瑶的脸烧得慌,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江东王。
可左修恒似乎对二人现在的状况很是满意,只回了句:“就这么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古月瑶不再做无用的抗争,稳住心神开始劝说他:“王爷,您看,天底下如花似玉的姑娘到处都是,但有我这么好厨艺的厨娘却难找。您也知道我做的菜合您的胃口,不如您就此放了我,日后您到百花楼来吃饭,全部算在我的账上,可好?”清白面前,银子什么都不重要。
左修恒打量了一会儿古月瑶,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攥起古月瑶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另一只兜住古月瑶的后脑,兜着她轻轻把她拉向自己,随即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如你先帮我个忙,嗯?”
帮忙?古月瑶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被左修恒大手攥着的自己的手,脑中像是有人敲钟,嗡了一下……
这个不行,坚决不行,打死不行。
“王爷,我这手干粗活干惯了。您要是需要还是去找百花楼的姑娘们,那些姐姐更擅长此道。”古月瑶用力把手往回拽。不能让他拿去用啊,不然她的手就脏了。
左修恒似乎对古月瑶的回答有些诧异。但看她不停扫向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还有她烧得通红的脸,颤抖个不停的睫羽,左修恒似乎明白了古月瑶脑中所想,闷声笑了两声,随即开怀大笑,神情愉悦。
屋内的气氛微妙,两个人在一起,一高大一娇小,一俊美一娇俏。
在门外,微微发冷的凉风中,秦夫人猫着腰趴在窗上,耳朵紧紧贴在窗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听了好一会儿,秦夫人一脸不解转头对郭妈妈小声说:“这恒儿怎么笑成这样了?这动静也不对呀。”
郭妈妈站的离窗户有些远,神情带着一些紧张,显然还是有些惧怕江东王。但见秦夫人和她说话,只好猫着腰上前两步凑到秦夫人身边小声说:“夫人莫着急,王爷和阿瑶姑娘都是头一遭。说说话,亲近亲近,熟识熟识也是应当的。”
“说的也是。”秦夫人把耳朵再次贴回窗上继续听着,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有些着急,再次转头对着郭妈妈说:“是那药不管用,还是恒儿这孩子当真不喜女子?”
大笑过后,左修恒嘴角淡淡勾着,攥着古月瑶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眼神却像不经意般扫了一眼窗子的方向。
古月瑶不知道左修恒为什么突然又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难道是突然对她失去兴趣了?她试探着问:“王爷,您放我走,今天做所有的饭菜算我送您的,不收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