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听着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绢儿,青玉脸上肌肤真的变得更好了?”她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面颊。
她毕竟也快三十了,不比二八年华了,因为常蹙眉,她的额头有了淡淡的细纹,需要靠脂粉来掩饰脸上的瑕疵。
姜姨娘的目光落在绢儿手里的那个小瓷瓶上,她脚上的伤口不大,因此每次用的药膏也不多,到现在还剩了半瓶。
左脚上的烫疤已经不显,再涂个三四次,应该就可以彻底痊愈了。
反正还有剩,又何必浪费了,不如拿来涂脸,左右也没害处。
“把十全膏给我。”姜姨娘跃跃欲试地说道。
绢儿就把那小瓷瓶交到了姜姨娘手中,又帮姜姨娘调整好了梳妆台上的菱花镜。
姜姨娘仔细地把十全膏仔细地摸在了额头,仔细地对着铜镜看了又看,想着明天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效果。
她是真倦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绢儿忙道:“姨娘,您早些歇下吧。”
姜姨娘赶紧躺到了榻上。
她现在也是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就怕晚些楚令霄那边又要叫她去侍疾。
“要是侯爷那边有动静,记得喊我。”姜姨娘额外地叮嘱绢儿道。
绢儿唯唯应诺,只以为姜姨娘是关心侯爷,心下感慨她对侯爷真是一片深情。
姜姨娘挥了挥手,让绢儿出去了,一双柳叶眼亮得出奇。
她自是有她的小心思,给楚令霄侍疾虽然苦,却也同时是一个机会。
只要楚令霄和太夫人都厌了沈氏,那么她的儿子也是有成为世子的机会的。
虽然历来嫡子都有爵位的优先继承权,但那也不是绝对的,如果嫡子无能,太夫人设法让楚贵妃与二皇子找皇帝求情……
所以,她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让楚令霄更加心疼她、怜惜她,让楚令霄知道她才是最爱他的人。
姜姨娘唇角勾了勾,这才合上眼了。
她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直到一阵热烫的感觉把她从梦中唤醒。
她觉得额头有些烫,还有左脚也是又热又烫,仿佛要烧起来似的。
姜姨娘猛地睁开了眼,惊醒了。
醒来后,她觉得额头更痛了,像是有人拿烛火在灼烧般。
“来人!”姜姨娘一边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边喊道,“快拿铜镜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宫灯,光线略显昏黄。
绢儿和另一个小丫鬟急急地走进了內室,绢儿把铜镜捧到了榻边。
近距离看姜姨娘,绢儿和小丫鬟皆是一惊,发现她额头上红了一片,似乎是起了红疹子。
姜姨娘也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顿时花容失色。
她吓到了,连忙道:“快,快去打水,我的脸好烫。”
小丫鬟连忙匆匆地跑出打了一盆水回来。
绢儿正要帮姜姨娘弄湿巾帕擦脸,就见姜姨娘已经一把夺过了巾帕,沾了水清洗起自己的额头。
冷水刚沾上肌肤时,她觉得额头的热烫感缓和了些许,可随即她就觉得额头似乎更烫了。
姜姨娘又去看小丫鬟手里的那面铜镜,惊骇地发现额头的那片红疹变得更红了。
“我的脸!”姜姨娘脸色煞白,惊了,也慌了,更怕了,生怕自己会毁容,“快,快去让人请大夫!”
她慌得连脚上的灼痛感也顾不上了。
比起脚,当然还是她的脸更重要。
没一会儿,清辉院中灯火通明,烛火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清辉院里足足闹了大半夜,但是,楚千尘却是一夜好眠,连鸡鸣声都没吵醒她,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琥珀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禀道:“姑娘,昨晚姜姨娘的院子里闹了大半夜。”
“姜姨娘半夜说要请大夫,就让人去了大夫人那里。当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夫人早就歇下了,那些下人想着也不是什么关乎人命的大病,就没去吵大夫人……”
“方才大夫人醒了,已经让人去给姜姨娘请大夫了。”
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在侯府中,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大夫过府的,那些姨娘通房不过是半个奴婢,她们想要请大夫,就要先经过正房夫人的同意。
楚千尘一言不发,清丽的面容上无喜无悲。
琥珀看着她,欲言又止,想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姜姨娘。
这时,有小丫鬟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姑娘,早膳提来了,要摆膳吗?”
“摆膳吧。”楚千尘应了一声,随手抚了抚腰侧的禁步,走出了内室。
琥珀怔怔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很快就跟了上去。
小丫鬟的动作很是利索,三两下就摆好了一桌丰盛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