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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 2)

你可以试试从死亡记录上去查?或者医院出具的死亡鉴定书?限定时间,地点,年龄,死亡原因,总能缩小范围进一步判断,这些是你的专长,对吧?

从陆教授家离开后许乘月直接去了三所的实验室。他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用三所的权限通过画像搜索得到的六一九案中死者关建华的历史监控录像,他需要通过查看监控找到关建华在此前一个月内所有可疑的社会关系和行动轨迹。

第二是尝试寻找春秋的真实姓名,找到她可能的亲属关系。其实,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证明关建华的死和十八年前人口贩卖案有直接联系,寻找她的名字,更多是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他将关建华生前三十张不同角度的面部照片输入画像搜索系统中,时间在五月十九日至六月十九日,全天二十四小时,地点全南浦市。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总共查询出一万一千六百张监控系统拍下的包含关建华的影像。

一万一千六百张。许乘月可以在一秒内记住十二张图片,一万一千六百就是九百多秒。十五分钟,工作量并不算大。

关建华出狱后租住在一个小旅馆,平时经常外出,中午喜欢在小旅馆旁边的中餐厅吃饭,晚饭很少出去吃,鉴于他不用手机,应该是自己做饭。

一个月内见面次频繁的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姓名未知,还有一名中年女性,许乘月认出来她是十八年前六二四案的主犯曹燕。

除了这两人,还有一个人和关建华有过十次以上不同地方的同框。

这个人是袁满。

但从监控录像上看,关建华和袁满每次同框的距离都在三米以上,袁满在前,关在后,无一例外。

关建华在跟踪袁满。

现在看来,无论如何,关建华案都和过去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他揉了揉双眼有些口渴,准备接杯水却发现自己忘了拿保温杯,应该是忘在陆教授家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杯开水,忍受着纸杯廉价的气味。

脑海中又回放了几遍二人同框录像,许乘月突然发现袁满有明显向后张望的动作。她频繁地左顾右盼,再猛然回头,有时快速向前走路甚至一路小跑。

很显然,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跟踪。但那天报案时她却绝口不提,还表现的若无其事。

陈钰不说肯定是她并不知晓,但袁满的隐瞒她想做什么呢?

他给顾云风打了电话,对方一直没接。舒潘和文昕说顾队今天下午请了假,脸色不太好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他只好将监控录像的文字总结写成邮件,发到顾云风的邮箱里。

然后,就是寻找女孩春秋背后的故事了。看完这一万多条监控录像,许乘月意识到无论是袁满,还是春秋,都是案件的中心,是暴风眼。

零五年六月去世的女孩,年龄在十七到十九岁之间,死亡原因是虐待致死,失血过多并伴有性侵迹象。

他将符合条件的死亡记录一一筛选出来,总共不到十个。

那这十个人中

从三所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太阳西下时整个天空都是红的,开车时差点追了尾,被对方指着骂了一顿。小区里的人工湖养了一堆青蛙,树上满是知了,晚上很嘈杂,声音比鸣笛的汽车还具有穿透力。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半响,听见电视节目变得喧闹起来。

睁开眼,发现电视里在放八卦综艺节目。一条娱乐新闻一晃而过:昨日,神秘男子深夜护送air女团主唱回家,高考失利爱情得意。

他暂停看了下新闻中拍到的照片,这神秘男子身上的休闲衬衫好像是顾云风昨天穿那件感情这神秘男子就指的顾云风啊。

电视屏幕上飘过网友的弹幕

这群娱记什么鬼?小满还不到十八岁啊!

深夜护送,下午七点天都没黑能叫深夜?

他关上电视继续闭眼歇息,是啊,不就送个人吗,怎么还上八卦新闻了。脑海里却一直徘徊着白天他通过死亡记录和法医鉴定书查询到的那个名字。

零五年六月,因为心地善良而护送恶魔回家的女孩,在第二天夏日的雨夜中消逝在荒芜的杂草丛中。他没敢查询那个名字背后的亲属关系,他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女孩的名字叫顾椿秋。

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第13章

南浦市被自西向东的长江一分为二,顾云风工作的金平区刑侦支队在西边,而他现在开着车,打算去江东的父亲家。

在他初中时期母亲就病逝了,这之后和父亲顾涛一起生活,直到念完大学。工作后他在单位附近贷款买了房子,叫父亲一起住但被拒绝了。

顾涛居住的老小区门前是条单行道,只能出不能进,绕个大圈进去要开五六公里的路,因为交通不便又年代久远,住这的居民越来越少,大部分房子都出租给附近工作的外地人,居住人群鱼龙混杂。

这里没多少人卖掉房子,都幻想着哪天这片区域重新规划,成功动迁一夜暴富。顾云风也幻想过成为天降横财的拆二代,不过这些年拆迁成本过高,他估摸着十几年内这种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了。

顾云风把车停在了一公里外的停车场,拎着买好的水果走在长了青苔的石板路上。

昨天夜里下了雨,地面潮湿路有些滑,说是单行道,但基本没有机动车从这过。这个小区已经存在了快40年,十年前修葺了一次,把灰溜溜的墙壁涂成了明黄色。这些年过去,明黄色变成了土黄色,丑的不忍直视。

街边卖小吃的大叔跟他打着招呼:云风啊,来看你爸了?

是啊,于叔。他笑着点点头。一阵风来,路边香樟树上的黑色果实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砸到他身上留下几个黑色印子。

再一抬头,到家了。

拿出钥匙,熟练地开了门,一股辛辣的酒精味窜入鼻腔。

他换上拖鞋,穿过潮湿阴暗的走廊,木地板旧的开始咯吱咯吱响,墙上挂着十几年前流行的复古装饰。客厅中央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地上,旁边几只打翻的酒杯。

两只香烛,一碗清酒,他举着酒杯对着烟雾中的黑白照片发呆,半晌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左眼一行清泪。电视机里放着顾云风欣赏不来的戏剧,门框上的风铃随风而响。

他抬头,注视着柜子上摆放整齐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孩子笑靥如花,却在一个盛夏的雨夜永远睡去。

顾云风有时候觉得害怕走进这间屋子,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和十八年前一摸一样,时间仿佛停在了那个时刻,唯一变化的只有墙上那只天蓝色的钟,和父亲逐渐花白的头发。

爸,你怎么又喝酒了。地上躺了两三只酒瓶,两瓶啤的一瓶白的。他弯腰把酒瓶和酒杯都捡起来,放桌上。

混着喝对身体不好也更容易醉倒,他说过好几次但老头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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