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我真的很羡慕你。”那人蜷着腿,下巴枕在膝盖上,神情带着往日没有的怅然,“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
自小被买进宫里,被人传授武艺,训练成杀手,甚至连自己父母亲人的名字长相都记不起来。
叶梓很快没了声响,似乎是睡熟了。
顾晏伸手将小绿草拢在掌心,呢喃道:“傻瓜,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个家的。”
瑞王府另一头,瑞太妃挥退了屋里的婢女,只留下老管家一人。她手腕上多了枚镯子,是叶梓方才送她的见面礼。
瑞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这镯子并不稀罕,但制艺精巧,恰好是她喜欢的样式。
是叶梓下午逛街时特意买的。
瑞太妃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若有所思:“管家,你说叶梓那孩子,对晏儿是真心的吗?”
“我分明第一次与他见面,可他却好像了解我所有的喜好,叫我挑不出他半点毛病。你说,会有这样的人么?”
管家倒了杯茶呈到她面前:“太妃娘娘,老奴知道您担心王爷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儿戏,因而才百般试探他们。王妃是否出自真心老奴看不出,但老奴觉得,王爷是真喜欢王妃。”
瑞太妃神情一顿:“是么?”
管家笑了笑:“您该明白,喜欢这事骗不得人。王爷看王妃的眼神很特别,老奴从没有见过王爷何时用那种眼神看过别人,那是装不出来的。”
瑞太妃抿了口茶水,未置一词。
管家道:“再说王妃,您先前有意在外散布谣言,说王爷不敢让王妃现身,只因他容貌丑陋,出身卑贱。而后又说,王爷与王妃之间并无感情,只是利用关系。您想试探王妃是否会因流言蜚语悔婚,现在看来,他已经过了您这一关。”
“本朝从未有过男妃先例,那孩子面对的本就是难以想象的重压,就算他真为了讨好您刻意做了些准备,老奴看来,也是能够理解的。”
“你说的是,是我先前多虑了。”瑞太妃轻叹一声,喃喃道,“而且,就连晏儿那样……他都不嫌弃,这不是真心是什么呢?”
“管家,你明日就去寻大夫,京城的不行就去外面找,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得给晏儿治好。”
瑞太妃惆怅道:“晏儿命苦,幼年丧父,又在圣上与几位皇子的猜忌中长大,现在还……若因为这个遭心系之人嫌弃,他该多难受。”
管家同样面露不忍,低声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