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镇定自若转开话题,假装无事发生:“七杀他入了孤煞一脉百年之久,难怪会如此行事。”
卫珩今日第二次神容微动,挑起长眉如墨。
难怪他会诧异。
自从卫珩一剑镇压魔道以来,顾忌着他手下日月照璧,魔修大多转修天刑,孤煞一脉日渐衰微。
取而代之的是天刑一脉的崛起。
让雪天和他手下杀破狼三使,俱为天刑一脉。
舒遥鼻尖嗤了一声:“有什么好诧异的。本来入魔修一道,就是图魔修的功法,天地万气,无论精纯驳杂与否,皆可转化为体内魔息。贪一个急功近利,图一个快字。”
“天刑一道须得谨守本心,不得滥杀无辜之人,行有伤天和之事,除却修炼方式不同,几和道修别无二致,在魔道中被嘲成魔和尚。若不是碍于道尊形势所迫,有哪几个魔修愿意修天刑?孤煞百无顾忌,不讲求心性因果,自然为魔修所爱。”
“众魔修看着明哲保身,去修天刑,实则背地里转修孤煞的远比道尊想象中得多。”
可孤煞一脉的魔修,活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
卫珩咽下口中的话,明白了舒遥为什么总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
昨天扶着舒遥回房时他自言自语的话又清晰历历响在卫珩耳边:
“我这半辈子一半时间惜命,一年时间又很拼命,都是为了活得更好。”
“不拘其他的,快活随心,这便够了,对得起我拼上的一条命。”
卫珩头一回有点懂舒遥。
剑指让雪天如此,上论道台如此,杀证杀如此。
现在叫嚣着要去向七杀讨一个说法如此。
不是任性冲动,不是目光短浅,是按着他想要的方式拼尽一身骄傲活在这个世间,方不是苟活于世。
赢了最好,输了也不遗憾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