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心绪平复些许,勉强凑出个温和的笑模样:“正准备在都城好好住几日领略下皇城风范,真人好意相邀,便不多做推辞。”
果然。
舒宁心里飘飘然,当即吩咐余向阳去将两人安置妥当。
“那位舒真人,是你的兄长?”
舒遥眨眨眼,声线被窗外流泉扑簌冲得轻飘飘的,薄得像山林云霏,一吹就散:“算是吧。”
舒遥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算。
舒宁是原主的兄长。
与自己这个等原主死后,半路来顶替个名头的并无关系。
但自己既承舒家家主的救命之恩,亦借原主身体多活一回,无论如何欠舒家的总归是要还上的。
他不容舒宁有事。
舒遥指尖更深陷进手掌一寸。
原本堪堪结成的血痂再度破裂,倒着扎进手掌。
卫珩眸光一凝,掰开舒遥攥成一团的手。
许是路上吹了风,舒遥畏寒的缘故,握上去的触感像是捂不热的腻润凉玉,又像是握在掌心再小心翼翼最后也免不了化去的一捧冰雪。
更显其上深浅不一的交错伤口触目惊心。
卫珩按住舒遥想要挣脱开的手腕,边动作轻缓给他上药,边道:“我知你见亲生兄长遭魔种毒害,内心必然不好受。
舒遥敛眸,乌浓长睫在眼脸上的投影轻轻颤了两下。
他固然是为着舒宁一事情绪翻涌,却不是如卫珩所想,为着骨肉亲情担忧愤怒。
只是觉得自己这三百年活得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