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后卫珩责问,让雪天兴许早借此破境至渡劫。
有那么一息,舒遥甚至有过冲动,直接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
可他马上无声讽笑了一下。
以自己当今的状况,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恐怕是真要和万川和地下黄泉相会,指着对方鼻子大骂蠢货,卫珩也救不回来那种。
舒遥忽然有点委屈。
也许是他刚刚自己方寸大失,加上紫薇降世带来的冲击仍没好全;
也许是卫珩的灵力在他体内把他烧得有点迷迷糊糊。
反正舒遥现在神智不太清楚,把平日里清醒时牢牢背在身上的贪狼使包袱甩得一干二净。
他扒着卫珩,死活不肯放手乖乖到床上去。
卫珩无奈,只得顺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让舒遥更方便靠着自己扒拉着自己衣襟。
舒遥低了头。
和他几次在玄山出于戏谑之心,固然装成柔弱小可怜,眼底却瞒不住地藏着桀骜的模样不同。
他垂着一截柔白脖颈,有零落的乌黑碎发散落其上,眼睫压低着,却依稀能看到眼里起伏的晶莹波光。
是真正易碎如琉璃。
舒遥小声道:“我觉得我好没用。”
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件地数:“我想杀证杀报舒家的满门血仇,最后证杀不知道被谁所救,多活了两百年,而舒宁时日无几。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而我能交付生死的朋友有一个变成了我憎恶的孤煞一脉,有一个差点和我反目。
剩下的最后一个,我本以为拼死杀让雪天能有一条出路,可没想到最后让雪天没死,死的应该会是万川和。”
舒遥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