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多考虑寒声寂影是先劈七域主,还是先劈倒悬山主。
偏偏卫珩信以为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下去道:
“左右玄山无事,阿遥你若是放心不下,我们过去一起查探。”
舒遥绷不住他殚精竭虑的忧心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这一下既清又脆,如滚玉击盘,流泉漱石,声音却低低的,甚至有点含糊不清:
“莫非我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阿珩你抱我一抱就那般难?真是对不起我费心装出的一副劳心劳力模样了。”
舒遥实际上是有点问题的。
旁人爱什么,不爱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皆分说个清楚明白。
舒遥偏不。
他心思像是通往仙山峰顶的九曲十八弯,全在刻意地云雾缭绕下面遮得干干净净。
左一弯标了随便,右一拐挂着无所谓。
如果真信了他随便无所谓的邪,那才是不及见到山顶美景,就要被半腰上守卫猛兽一口叼着丢下去,摔个头破血流的大事。
唯独在看见他藏在云雾缭绕安九曲十八弯里的真正意图,方能等来山顶上矜持地抖抖羽毛的凤鸟。
卫珩道:“是我不好,没能猜到你的心思。”
任是谁见到他那样一个素来冷静自持之人流露出的纵容柔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松动一瞬。
舒遥与卫珩心意相通,所见到的也绝不是止于表面的肤浅。
所欣喜,所享受地也绝不是青山改容,澄江化雪那一瞬的庸俗征服自豪感。
是改变其后隐藏着何等珍重的心意。
舒遥所剩不多的良心也禁受不住真情拷问,使得他哪怕是低垂着眼,声音更小,也难得说了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