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子见了十二楼弟子,莫名气短三分,兀自强撑道:“怎么,你们敢做不敢当?!今晨我派徐长老自家的庄子,一家上下带佣人共十八口,全都横死院中!尸体身上净是刀伤,刀口细窄,一见便是你派春水刀法!十二楼昨夜刚到临淄,今晨人就死了,难道这是巧合吗?那遗落下来的一把柳叶刀,莫非也是巧合?!”
他越说越气愤,整个人原地化作了一个通红的葫芦,到最后义愤填膺起来,大手一挥,立刻有旁的华山弟子呈上一把还未擦干净血迹的刀。
刀身狭窄,状似柳叶,薄如蝉翼,挥动时发出轻微鸣响——
的确是十二楼弟子人手一把的柳叶刀!顿时,闻笛身后的诸位年轻人都不禁面色微变,齐齐地看向他。
而黄胖子还在叫嚣:“尸体就在客栈外,有胆子的就自己去看看!别说爷爷诬赖你们!”
门口华山派众人散开,让了一条通路,闻笛面不改色地走出去。
热闹的大街此时罕有人迹,客栈外面整齐地摆着十余具尸体,要害处留下几条细细的血痕,却无太多挣扎痕迹。闻笛皱眉不语,却并未出言辩驳。
黄胖子将这些尽收眼底,以为他是心虚了,不失时机地冷哼一声:“有个家仆逃脱魔爪,侥幸活了下来,我看你们还如何狡辩!——领过来!”
几人一通推搡,把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抵到黄胖子和闻笛中间。黄胖子按住他的肩膀,道:“你看见了什么,给这位小爷说说?”
那汉子浑身都得如同筛糠,半晌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黄胖子恼了,刚要出手教训,闻笛却轻轻巧巧地伸手拦住了他,朝那汉子温声道:“不急,看见了什么你如实说便是。”
他望向黄胖子,永远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温柔样子,但话语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对方喉咙:“若真是我们的人,那在下自会禀告掌门定夺。可倘使贵派教此人撒了谎,天涯海角,十二楼目之所及的地方,他休想安生过完一辈子。”
闻笛慢条斯理说完,那汉子发出一声惨叫,竟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哭喊道:“是!是穿白衣的人!丑时,丑时我起夜,见一个穿白衣的翻墙入内,连忙躲了起来。他、他杀了徐老爷,夫人……还有好多人!老爷打不过那人,被他割开了肚皮,肠子流了一地……他杀了人,把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院子里……”
黄胖子大手一挥,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双眼眯起:“人证物证俱在,我见你十二楼如何狡辩!”
“狡辩?”闻笛轻声重复,若有所思地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