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恰好接了他的台阶,转而对那几人道:“几位也听到了,闻笛是我最受看重的师弟,你们不去追究白虎堂,反而来我十二楼捣乱,耽搁了他养伤,万一有什么好歹,要让我找商子怀要人么?若无大事,请先回吧。”
当中有人还要坚持,为首的却已经看出了郁徵的强硬,于是赔着笑一拱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打扰,告辞!”
郁徵站着不动,按在刀鞘上的手放下来垂在身畔,半分没有和他们再客套话的意思。
“走!”那人扭头时,目光分明凶狠。
春天的落叶随风又打着卷儿向前滚出一段距离,扑在再次紧闭的院门上。站在原地的几个弟子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莫瓷眨眨眼,端起那个盆。
“不去请大夫了?”郁徵偏头问他。
莫瓷道:“嗯,那位封大侠略通医理,皮肉伤太严重了,但没伤到内里,就不必劳动原先生,里头有药。听见外头的动静,闻师兄让我出来看一眼。”
郁徵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为避人耳目,厢房的窗都关拢了,榻边点起一盏昏暗的灯,与窗缝间漏下的天光交织在一处,营造出满室温暖。
柳十七拉上外衫,他脱臼的手臂被闻笛拧了回去,还有些活动不开,却已没了大碍。他望向那边弓身细细剪开衣裳的封听云,小声道:“他没事吧?”
“只是刀伤,但白虎堂那人力气很大距离又近,挡这一刀肯定元气大伤了。”闻笛递给他一杯茶,“怎么,你很关心?”
柳十七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语气好像有点酸,再怎么说他是我师兄。”
闻笛不语,侧过头去躲开柳十七的视线。手中端着的茶盏好似突然变得滚烫,他放下后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他们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旁边封听云全听不见。他只嗅到血腥味,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拿着一把剪子小心把中衣从解行舟身上剥开,露出那道险些致命的伤口——从肩胛骨到后腰,斜斜地划开了整张脊背,甚至最深处露出森然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