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夜里再没有这样的盛事。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宫千影靠在一棵沧桑古木上,把玩手中短匕,头也不抬地说,“伤好了吗?师父不留无用之人。”
来人玄色衣裳几乎融进苍茫夜色,肩上披着初夏的露水,闻言并不搭理他,只看向半边已无法辨认出当年模样的石柱。
新月从层叠的云后拨出一点清辉,照亮了他侧脸。桃花眼中一片死寂,连嘴角那颗小痣颜色都暗淡不少,仿佛心死了。
宫千影又道:“你那样对他,而今又走,想必他心底十分不是滋味吧。”
解行舟呼吸一顿,仍是不言不语。
似是这沉默让宫千影有了说话的欲望,一边擦拭短匕,他一边说道:“何必,你我好歹师门一场,虽是立场不同,而今又都在师父手底下办事,被他玩得团团转,心底有怨怼却没法不听话。再者,心中挂念同一个人,你与我多说几句又有何妨呢?”
“我同你无话可说。”解行舟终于开口,他伤势太重,未能痊愈,而今夜凉如水,受了湿寒,连声音都在颤抖。
宫千影一声轻笑:“还在逞强。”
解行舟不理会他话语中的机锋,忽道:“你知道引魂蛊?”
这三个字牵动内心深处秘密,宫千影微微挺直了脊背:“你从哪儿听来的?”
“蛊虫分雌雄,以二人血肉饲养,历经千日融入经脉。引魂蛊发作时纵使两人相距千山万水,也当同受万毒噬心之痛,这痛不至死,会将人慢慢折磨到疯溃失智,受蛊者通常不是撞进冰河就是跌落悬崖。”
“闭嘴!”宫千影呵斥道。
解行舟不理他,继续平淡道:“如若其中一个饲主死了,另一饲主体内的蛊毒失去应和即刻引爆,起先只是经脉不畅,而后七孔流血整整四十九天方才死去——魂魄相连,生死相随。是拜月教的女子用在男子身上的蛊,足够贞烈,也足够残忍了。”
“嗡”地一声,那把锋利短匕抵在解行舟脖颈,宫千影稍一用力,立时从刀锋淌下一串血珠来。他双目通红:“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