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毯从床榻尾端掉落一半,窗外日出温柔,春光摇曳间初开的花影印在柳十七半边肩膀上。闻笛看得躁动,腰一动,抱着人翻了个身,压在榻上狠狠冲撞。
长安春色,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
柳十七做了个短暂的梦,醒来时双颊绯红。他摸了摸滚烫的脸,扭过头去,见闻笛面红耳赤地坐在旁边发呆,不知想了些什么,立刻皱眉。
两人相对无言,他清了清嗓子,闻笛这才醒了一半,上手摸他的头发。
“你睡一觉倒是干得差不多,是就这么着,还是我给你拿根儿发带?万一家里来个人,这么披头散发的,真以为自己要得道成仙吗……”他说到一半,念不下去,因为柳十七磊落地朝他张开手。
闻笛差点咬了舌头:“干什么?”
柳十七:“抱,笛哥,我要进屋换身衣裳。”
一双澄澈的眼映出空气中的绯色,闻笛似有所感,低头一笑,一手托着后背一手搂过膝弯。他把人抱起来颠了颠,赞赏道:“不错,过完年重了些。”
柳十七笑道:“天天基本功都不练,可不是得重!”
闻笛想捏一捏他的脸,可两手都被占着,只得拿额头蹭了蹭柳十七的脸颊:“还是这么好,此前我在临淄见你那回……脸上都没肉,若非事态紧急,还想问你那便宜师兄不给你饭吃怎么着。”
柳十七不满地抱着闻笛脖子扭,被呵斥一声:“别动。”
屋子分了好几间,除却生活必要的,只剩一间卧房。宽敞,会客厅与床榻中隔着屏风,另一端则是煮茶饮酒之所在,案几摆满文房四宝,细细看去,当中正展开一卷,字迹清隽,上书“如见溪山”。
将人放在榻上,闻笛转身要去给他拿衣裳,忽然被从后背抱住。
柳十七凑上来亲他耳垂,余着皂角清香的长发垂在心口,气息荡得闻笛一阵心痒。他扭过头去,吻住柳十七,又与他唇齿相依。
“你刚肯定没想好事儿。”双唇分开,柳十七笃定道,翻起了旧账,“脸那么红。上一回也是这样,结果你说什么来着……我想想……”